聽了娘親的誇贊，看見爹娘的臉色緩和，我和小妹緊繃的身體才慢慢放松下來。

後來，我伴在龍王爺身邊，伴在龜丞相身邊時，也曾經曆過這種感覺。

蛙小弟說，這叫做：伴君如伴虎！我的神經随着君的喜怒而喜怒，我的情緒随着虎的心意而變幻，我的身體時刻處于緊繃的狀态。

我和小妹在不知不覺間，打小就被訓練着，如何做好一個下位者，如何察言觀色上位者，如何發自肺腑的讨好。

那些緊繃的神經，那些身體的僵硬，那些似乎成為本能的讨好言行，都是為了自我保護，為了安全的生存下去，為了盡可能的減少傷害。

就像小妹現在所為。

小妹大口吃着菜，誇贊着母親的廚藝。

母親笑得開心。

一家人來到一種歡樂的氣氛之中，就在我和小妹，都為小妹之功感到欣喜時，爹爹開口了。

“小呱妹，你該跟你娘親多學學。你看你娘親誇贊他人時，能叫大家覺得舒服，覺得真心。你看你，就很谄媚，很虛僞。”

小妹的笑僵住了，我亦不敢多言。

很多時候，我會覺得，我的爹娘像是舞台上的角色，他們像是在表演，他們拿着劇本，他們知道接下來的劇情走向，而我和妹妹是沒有看過劇本的角色，我們努力的去配合，卻總被指出錯漏。

後來，随着我和龜丞相的相處，随着我和龍王爺的相處，我才明白，這是上位者的特權，上位者手握權力，他們既是編劇，又是主角，而我們這些配角，永遠配合，卻又時刻提心吊膽，因那劇本是随心變動的，是模糊的，是不确定的。

有妖在家庭得到溫暖，得到如何為妖處事的指點，而我是在外學習，好回家更好的應對爹娘。

好在我學的很快，好在我很快掌握了上位者的技巧，好在蛙小弟是個極好的配角。

我和妹妹都陷入了沉默，我們琢磨不透編劇的用意，我們猜不到接下來劇情的走向。

爹爹喝了杯酒，打破了詭異的沉默，交代我：“是龜丞相重用了你。你要知恩圖報，你要叫龜丞相感受到你的感恩之心。”

“是。”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