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無語:“根本就沒有那回事好不好。”
鹿語尴尬笑笑:“啊哈哈哈哈哈……”
見幾名男玩家都已經進過山鬼殿了,村長直接就招招手,準備帶着衆人下山。
鹿語登時就一愣,随後一臉期待地看向村長:“村長啊,下山是不是有更快的路啊?”
村長無語地看了她一眼:
“沒有。”
鹿語痛心疾首!
你36度的體溫是怎麼說出這麼冰冷的話的!
看了眼快要落山的太陽,她沉默。
要是按上山的時間來算的話,等到下山回到住處,基本就半夜了。
“唉……”
生活不易啊。
見此,趙舒蘭似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止住了話語。
一旁的安鶴之見此,立刻道:“其實我可以……”
“謝謝你之之!”
鹿語沒等他把話說完,就直接十分順滑地來到了他的身後。
像是早有預謀。
安鶴之:“……”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随後蹲下身。
“上來吧。”
鹿語笑眯眯地趴了上去,然後摟住了少年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
溫熱的氣息鋪潵在耳邊,讓他忍不住想起了之前在山鬼殿裡,山鬼娘娘的臉。
那是一張跟鹿語有着六分相似的臉。
怪不得他會覺得眼熟。
掩下眼底的情緒,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鹿語聊着。
鹿語:“欸?你那紅眼影更明顯了。”
安鶴之:“是嗎?”
鹿語:“當然,山鬼娘娘不會看上你了吧?唔……也是,畢竟你是這三人中長得最帥的。”
安鶴之:“哈哈哈謝謝誇獎。”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嗯……所以這件事我覺得……”
“……”
“……阿語?”
背上的人忽然沒了聲響,感受到耳邊均勻綿長的呼吸聲,他才松了一口氣。
原來是睡着了。
見此,他也閉上了嘴巴。沉默地跟在衆人的身後。
皎月當空,夏夜蟬鳴。
有那麼一瞬間。
他忽然覺得,
這條路一直這麼走下去也不錯。
… …
和村長道了别,幾名玩家都回到了屋内,此時房子裡還是不見鐘真的身影。
安鶴之跟着趙舒蘭來到了屋内,将鹿語輕輕放在其中一張床上,随後對着趙舒蘭道:
“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見。”
趙舒蘭沒有回答,隻是沉默地盯着他。
安鶴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退出了房間。
房間内,趙舒蘭盯着床上睡得正香的鹿語,眼神逐漸變得晦暗。
太耀眼了。
她想。
如果這樣的人是她的就好了。
自己并不是什麼好人,她内心的陰暗就如同她的技能一樣。
腐敗、
惡心。
她一直都心知肚明。
… …
夜漸漸深了,一縷黑煙順着窗戶縫隙,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安鶴之三人休息的房間内。
黑煙在房間内轉了一圈,最終悠悠飄向了那個藍發少年。
黑暗中,少年的手無聲地顫動了下,但最終還是平靜下來,任由黑煙融進了他的身體。
… …
夢中——
天空是猩紅的,大地是斑駁的,黃沙卷起,帶來的隻有荒蕪和孤寂。安鶴之漫步在其中,眼神麻木。
忽的,他頓了下,眼裡漸漸亮起些許高光,随後擡眼看向前方。
白霧迷蒙中,一個曼妙的身姿款款走來。
“小……”
但還沒等她說完,一道道黑紅的鎖鍊瞬間拔地而起,大地被撕裂,不詳的黑霧鋪天蓋地,直接将那道身影吞沒!
安鶴之站在不遠處,冷眼看着這一幕。
忽的,他眉頭一挑。
鎖鍊漸漸散開,那裡,沒有任何身影。
“跑了……”
他了那個方向一會,眼裡的高光漸漸潰散。
原本散開的鎖鍊忽的調轉了方向。
灰暗的紫色瞳孔中倒映着向他沖來的無數鎖鍊。
他的唇角扯出一條弧度,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噗嗤!”
鮮血噴濺,如同堕落的天使之翼,帶着他墜入地獄。
“這一次……”
“可以嗎?”
破碎的聲音裡帶着些許期冀,盡管他知道,答案是什麼。
破碎的血肉開始飛速重組,一道完整的身影漸漸顯露出來。
他滿身鮮血,呆愣地坐在地上。
原本的期冀被打得粉碎,現實的真相就像一雙毫不留情的大手,狠狠地将那道傷疤撕裂開來,鮮血淋漓。
“不可以……不可以……”
“還是不行啊……”
荒蕪的孤寂之地,回蕩着少年破碎又絕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