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辛悅揉着手肘。
周加弈剛要說什麼,就聽見“咚咚咚”的敲門聲:“你點外賣了?”
“沒啊,”辛悅也面露茫然,“這麼晚了會是誰?”
“完了,”周加弈扔下筆,雙手抱胸縮在椅背上,開始戲精上身,“你姐姐姐夫來抓我浸豬籠了!”
“咚咚咚”,又是三聲。
“可能是物業,”辛悅朝玄關走去,“我昨天報了廚房下水慢,讓維修師傅上門看看的。”
周加弈覺得不對:“誰家物業會晚上九十點鐘上門修理?”
他攔住辛悅,撥開了門上貓眼的小蓋子,“獨居少女有點警惕好吧......她來幹嘛!”
“誰?”辛悅推開周加弈,自己湊過去——
門外,姚星辰捧着個小蛋糕,笑嘻嘻地沖着貓眼:“嗨。”
“她來做什麼?”辛悅問。
周加弈聳聳肩:“我怎麼知道......可能睡不着氣不過,又來找我們吵架吧。”
“咚!”大門被重重地拍了一下。
貓眼裡,姚星辰一手捧蛋糕,一手叉腰:“再不開門我就給教導主任打匿名電話,說咱們學校有男女生在校外混住,喊他上門來——”
“來什麼?”周加弈猛地打開門,垂眼瞪她,“抓我去沉塘還是浸豬籠?”
“嚯!”姚星辰以為裡面還要再磨蹭個一時半刻,沒料到大門會打開得這麼忽然和迅疾,被吓得一個後退,險些摔了手裡的蛋糕。
周加弈擋着身後的辛悅,蹙着眉,硬邦邦地靠在門框上。
姚星辰定了定神,說道:“這麼晚還在這,你們還真同居了?”
“沒有,宿舍封了,他沒買回家的車票,隻能來我這。”辛悅是真的好脾氣,仔仔細細地跟姚星辰解釋來龍去脈,似乎已經把下午“吃軟飯”的過節翻篇釋懷了。
她踮着腳尖,從周加弈肩膀那探出頭,“你來給我們送蛋糕?”
“對,我媽跟我說過,搬新家要吃蛋糕才吉利。”姚星辰舉高蛋糕給辛悅看,“早知道你們有兩個人,我就買大幾寸的了,羅昊那頭豬,一人啃了一大半,就剩這麼點了,肯定不夠你們吃的。”
“沒事,我倆嘗一口就好。謝謝你啊。”辛悅拍了拍周加弈的肩,示意他去接蛋糕。
“謝謝。”周加弈不情不願地也跟着道了謝,把手一伸,“給我,你可以回去了。”
面對周加弈毫不掩飾地排斥和冷漠,姚星辰轉了性似得非但沒有當即摔門而去,反而臉上挂着笑,一吐舌頭:“還生我氣呢。”
她指着周加弈手裡的蛋糕,“根據某個約定俗成的人際交往準則,你接了我的蛋糕就得跟我和解。”
“還給你。”周加弈聞言就要把蛋糕推回去。
“哎呀,辛悅你管管你家弈哥,怎麼這麼較真呢。”姚星辰扮了個鬼臉,“我都主動來道歉了,還這麼不近人情,這一點跟我那死了八百年的前男友可半點不像,他雖然渣,可不會當衆駁女生的面子。”
“我下午就想問你了,”辛悅跟在課堂上一樣高高舉着手,“周加弈跟你前男友真有幾分相像?”
“可不是,”姚星辰誠懇又無奈地點頭,“不然我之前說話怎麼會處處擠兌弈哥?都是拜那個渣男所賜!”
周加弈冷眼瞧着姚星辰變臉一樣把辛悅迷惑得團團轉,就算此刻她大言不慚“實話說了吧,弈哥就是我前男友”,辛悅八成也會将信将疑地來一句“啊,真的呀”。
“弈哥,你就看在我從小父母離異、爸爸再婚、親爸變後爸的悲慘童年的份上,忘了今天咱兩的不對付吧,”姚星辰一看周加弈油鹽不進不好糊弄,趕緊改變策略裝起可憐來,“家庭不幸造成了我這畸形别扭的性格,給你們添麻煩了。”
“還有啊,”她大眼珠咕噜咕噜一轉,“去年年底秋遊回來,你大晚上在樓底下喊我、讓我找羅昊給你要辛悅的手機号碼,那麼冷的天,我就裹了個棉襖,硬生生在寒風裡站了好久幫你,這個人情你轉頭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我已經不生氣了,原諒你了,”周加弈眨眨眼,瞬間擠出了一個友好寬厚的笑,“校花同學。”
周加弈這句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的“校花同學”,摧枯拉朽一般擊碎了姚星辰僞裝出來的溫順,她倏地臉色大變:“老娘不叫校花——”
“晚安,校花同學。”
“砰——”
厚實的防盜門屏蔽了校花同學所有的怒吼和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