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話剛說完就摔了一跤,直接給前面的族公磕了一個頭,頓時頭上就腫起一個包,疼得他哇哇哭。
衆人聽到小孩的話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氣,臉色變了幾變,大家面面相觑,最後将目光放到族公身上。
他們山神村是天神腳下的聖地,外人禁止踏入,因為他們覺得外來人會玷污他們的村子、亵渎他們的山神,說起來,村子已經有五十年沒有來過外人了,所以這五十年大家過得順順利利。
他們覺得那是山神的庇護。
如今竟然有外人闖了進來,那還了得?想到這,大家都怨怼的看着喬家兄妹。
族公更是臉色發白,氣得吹胡子瞪眼,他拉起地上大哭的小孩,再次詢問:“王家小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小孩子正鼻涕眼淚一起流,話也回答的不利索。
王家婦人連忙上前護住自家孩子。
族公一雙銳利的眼睛看向喬六:“你們真的在家裡藏了外人?”
喬六和阿柒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裡的緊張,知道此事瞞不下去了,喬六說:“族公,那兩人是前幾日我路過半燕山的時候在山底下所救,還請族公開恩,放過他們。”
族公冷笑一聲,面上殺氣突顯,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了喬六的房子。
隻留下兩個壯丁看着喬六和阿柒。
阿柒擦幹眼淚,問道:“哥哥,舒姐姐他們會有事嗎?”
喬六搖了搖頭,目光望向門口,以族公的手段,舒姑娘他們兩人怕是在劫難逃。
……
這邊舒窈和季時淨剛喝上熱乎的粥,就見一群人闖了進來,他們不禁一愣。
喬家小院裡來了這麼一群烏泱泱的村民,狹小的院子頓時變得擁擠起來,他們個個面露不善,為首的是帶着一身怒氣的族公,族公看到舒窈他們,随即皺起眉頭,大喝一聲:“你們是誰?為何會出現在我山神村。”
面對他的質問,舒窈知道這群人來者不善。
季時淨也把碗放下,将身上的衣服摟的更嚴實了一些。
族公讓人搬來一把凳子,他坐下後仔細審視二人,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見二人不回答族公的話,同行的村民有一些怒了,他們七嘴八舌的讨伐起來,剛剛那個告狀的小孩此時窩在母親懷裡,又朝着舒窈做鬼臉,一副欠揍的模樣。
從衆人的言語中,舒窈也聽出了個大概,她心裡頓時警惕起來,移動兩步擋在季時淨身前。
季時淨低頭看着她的動作,眉心微微一動。
族公擡手示意大家安靜,他摸着胡須對舒窈二人說:“你們進了我們村,已經觸犯了我們村的禁忌,來人,将他們兩人綁起來關入祠堂。”
舒窈:“什麼意思?喬家兄妹呢?”剛剛她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沒有發現喬大哥和阿柒的身影,心裡不由得一陣擔心,害怕自己連累他們兩個。
族公說:“他們二人帶你們進村,已經違反了村子的規定,自然是要接受懲罰的。”
舒窈心裡有些愧疚,果然是連累了他們,她試着談條件:“我們現在立馬出村,請你們放過喬家兄妹。”
族公聽完後“哈哈”大笑了兩聲,他搖了搖頭,嘴巴裡面嘀咕了兩句什麼,但聲音太小,沒人能聽得清。
他朝後招了招手,兩個手拿粗繩的男人走上前,二話不說就把舒窈和季時淨綁了起來,同時不忘在他們嘴上綁上布條。
寒風過後,院裡又恢複了往日的寂靜,竈台上那兩碗粥也早已經失了溫度。
一隻烏鴉落在竈台上,啄食着碗裡的白粥。
舒窈和季時淨被綁到祠堂,舒窈看到喬家兄妹的時候眼睛一亮,但嘴被綁住,她隻能嗚咽起來。
阿柒看到他們的時候站起身想上前,卻被一旁的大漢給按了下去。
族公慢悠悠的進來,瞥了一眼地上的他們,淡淡留下一句:“兩日後,喬家小妹嫁給山神,莫要誤了吉時。”随後他話鋒一轉,“至于這兩個外來人,男的就留在村裡當勞力,女的一并穿上嫁衣送給山神。”
嫁給山神?什麼玩意兒?
舒窈有些疑惑。
一行人走出祠堂并落上鎖,舒窈四人被關在裡面,每個人都被一根粗麻繩給綁了起來。
她看向喬六和阿柒,想要開口說話,阿柒看出了她的意圖,繞到舒窈背後,用嘴幫她把布條解開。
舒窈迫不及待的問出心裡的疑問:“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們是不是連累你們了?”言語中充滿了自責。
阿柒搖搖頭,張了張嘴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說。
還是喬六把話接過來,他聲音有些喪氣:“此事說來話長,舒姑娘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們這個村子不太平。”
舒窈點點頭,她記得。
他歎了一口氣,把剛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她聽。
舒窈越聽越氣,忍不住出聲:“那也就是說,每年你們村都會獻給山神一個童女?”
“而且被獻出去的童女都會離奇失蹤,最後連屍骨也尋不到?”
喬六點點頭。
舒窈覺得這件事情有點蹊跷,她以前聽說過在西北某些地方有獻祭河神的說法,就是将穿上嫁衣的女孩推入河水之中,美其名曰做河神的新娘。
河神隻有娶了新娘子,才會保佑一方風調雨順。
可是後來事實證明,那條河裡并沒有河神,想要河神庇護自己,這隻是人們一廂情願的想象罷了。
陋習害人頗深。
這裡的山神估計也是在裝神弄鬼,不知道是誰每年都會殘害一個女孩,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難怪剛剛在村民堆裡面,她根本看不到小姑娘的影子,全都是一些小男孩被大人牽着。
如此想來,這個村子的女孩估計快被獻祭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