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宣王,眼中滿是殺意:“李清,今日之仇,我記下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血債血償!”說完,他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流光,帶着受傷的绯羅姬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花兄為何不出手相助?”寒水玉望着冰淵之主與绯羅姬離去,心中略顯擔憂,轉而看向依然逍遙自若的花照月。
花照月側着頭笑了笑:“你想要我幫忙啊,那不早說,我看你們都認識還以為是鬧着玩呢。”
聽了這種解釋,寒水玉頓時有種無力感,無暇理會花照月的思維,向宣王道:“師父,此間事情已了,我們該走了。”
冰淵之主那充滿殺意的話語仿若陰寒的冷風,在衆人耳畔回蕩,他裹挾着受傷的绯羅姬,眨眼間便消失不見,隻留下一片略顯寂靜的戰場。寒水玉望着那兩人離去的方向,心中的擔憂如潮水般翻湧,久久無法平息。他皺着眉頭,眼神中滿是憂慮,轉頭看向依舊一副逍遙模樣的花照月,忍不住開口問道:“花兄為何不出手相助?”
花照月側着頭,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容,輕描淡寫地說道:“你想要我幫忙啊,那不早說,我看你們都認識還以為是鬧着玩呢。”寒水玉聽聞這般解釋,隻覺一陣無力感從腳底直竄腦門,他暗暗腹诽花照月這跳脫的思維,實在讓人難以捉摸。
此刻,他也無暇再去糾結花照月的想法,趕忙轉身面向宣王,恭聲道:“師父,此間事情已了,我們該走了。”
宣王微微颔首,目光深邃而悠遠,緩緩開口:“是時候見一位故人了。”
說罷,便舉步向前走去。剛走幾步,就見謝驚阙大步流星趕來,身姿挺拔,如同一棵蒼松。他單膝跪地,高聲道:“末将謝驚阙,前來交令!”
“請起。”宣王停下腳步,伸手将謝驚阙扶起來,“雲岐,此間事了,你且率軍歸守間蒼城。經過此役,魔域退離,兩國再無交戰的必要,你便在城中等待鎬都派人前來和談。”
“末将遵命!”謝驚阙領命,起身後又向着宣王抱拳道,“分别之時殿下重傷在身,如今再見殿下風采依舊,屬下十分歡喜!”
宣王神色平和地拍了拍謝驚阙的肩膀,直到他擔心自己,故意這般說,道:“不必擔心,守好間蒼城等我回來。”
“是!”
謝驚阙再施一禮,向着寒水玉颔首緻意後率領玄甲軍整齊有序地離開了戰場,寒水玉站在宣王身側,歎息道:“謝将軍果然是人中龍鳳!”
宣王微微搖頭,繼續向前走去,在逐漸離開東燕峰時忽然停下腳步,寒水玉收起思緒擡頭,隻見前方一人率衆一字排開,為首之人身着黑色勁裝常服,身形高大魁梧,沉穩如山嶽。一張臉輪廓分明,一雙濃眉之下雙眸銳利如鷹,看着寒水玉三人揮手示意手下停步。
寒水玉站在宣王身側,手指撫着劍柄,宣王擺了擺手,朗聲道:“赫铮将軍,率衆而來所為何事?”
為首之人正是季淵神武軍現任将軍赫铮,他也不多話,一揮手,手下分開兩列,從中推出十幾個人,當先一人正是神色萎靡的衛少明,在他之後則是一衆青羽衛。
“原來是‘故人’到了,衛統領,這段時日委屈你了,如今諸事已了,本王便與你同歸鎬都吧。”
衛少明低垂着頭,絲毫看不出往日青羽衛統領的張揚,他深知此次任務失敗,皇帝必然不會饒他。想要投向宣王一方,可他也知道沒有這種可能。一時毫無生機,他隻得低下頭不言不語。
宣王見狀輕聲一笑:“多謝赫铮将軍送還本王‘故人’,但這裡已是西陵境内,一國大将在此停留太久未免引起紛争,還請将軍早日歸國。”
赫铮的臉上沒有多少表情,沉聲道:“敢問宣王他在何處?”
一個“他”字咬的十分重,宣王自然知曉他說的是誰,但故人已亡,軀體被邪惡占據。他還未查出絲毫線索,如今相告隻怕赫铮立刻便要翻臉。
“他自然在他應該存在的地方,既然他不願見你,我自然不能告知真相,赫铮将軍還是盡早歸國吧。”
赫铮眉頭緊鎖,眼中透露出一絲不悅,他向前踏出一步,無形的壓迫逼得宣王忍不住後退一步,“宣王,某不遠千裡而來,可不是聽你這般模棱兩可的話語。他一生磊落,如今下落不明,你作為他的摯友卻不見一點傷心,可對得起他的真心相交?”
赫铮字字句句質問,宣王輕歎一聲,垂眸不語,赫铮見狀便知他不會再說。但他又不會簡單放棄,當下再進一步,隻見一道青鋒橫在眼前,寒水玉清冷的聲音傳來:“師父向來真誠待人,将軍一再相逼實在失禮。既然這般關心于他,為何能放任他獨守冰淵之地無數歲月?”
寒水玉的話令赫铮一時語塞,他不能解釋也無法解釋。寒水玉見狀,繼續道:“既然将軍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在下不再追問,但冰淵之地的謎團至今仍未徹底離情,若是因為将軍之故毀壞了故人的謀劃,豈不是得不償失?為了将軍着想,還望将軍即可返回季淵!”
赫铮看了寒水玉一眼,在心中權衡一番,終是輕歎一聲:“罷了,西陵儲君口舌了得,本将也非是無理取鬧之人,且等我厘清一切再來與宣王讨個交代!”
他的語氣雖然有所緩和,但依舊帶着鋒利。宣王颔首:“本王等着你。”
“還望宣王莫要讓我失望。”赫铮點了點頭,他一揮手,帶着手下轉身離去。
看着赫铮率衆離去的背影,宣王的眼中透露出一絲凝重。寒水玉輕咳一聲,看着衛少明道:“衛統領,事情至此,你待如何?”
頹靡的衛少明猛然擡頭,看到兩人之時忽然心中安定,冷哼一聲道:“哼!事到如今我又有什麼可怕的!想要宣王命的人在鎬都,而我不過是一枚過了河的小卒,生死皆不由自己。落到如今田地怨不得别人,殿下想殺便殺吧!”
聞言,宣王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你說的沒錯,這世間有太多的人生死不能由己,而你的命卻恰好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衛少明眼中瞬間燃起一絲希望,他急切地看向宣王,“宣王殿下,您有何高見?”
寒水玉目光一轉,盯着衛少明,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衛統領,事已至此,你不妨一條道走到黑,倒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什麼?”衛少明看向寒水玉,不明白他的意思。
寒水玉身形掠過,迅速解開被赫铮手下制住的一衆青羽衛,衛少明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殿下,你這是何意?”
宣王輕咳一聲道:“本王自願随你們回轉鎬都,還請衛統領大開方便之門,便容本王輕裝上路吧。”
衛少明愕然,隻見宣王已當先走去,寒水玉輕咳一聲,道:“衛統領不打算回京麼?”
衛少明臉色一變,咬牙道:“卑職拜别殿下!”
他雖不知宣王與寒水玉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他知道這兩人的本事,眼下也唯有随之起舞了。
目送宣王的背影越走越遠,寒水玉微微歎息一聲,身後傳來花照月的聲音:“你們真是奇怪,明明恨不得殺了他,卻還要裝得十分友好,真是令人難以理解。”
花照月行事宛如赤子,随心所欲,卻又十分瘋狂,寒水玉回首看着正在與幼小綠植交流的人,道:“我要啟程前去藥谷,花兄可要同行?”
一聽要去藥谷,花照月瞬間來了精神,顧不得好奇,将綠植收起來,道:“當然要一起去,不過我現在沒辦法感應南星的位置,你知道藥谷在哪裡?”
寒水玉颔首,語氣平和又自信:“東方幽地月潭谷,超然天地之外的地方,一般術法自然無法到達。”
花照月眨了眨眼睛:“你知道怎麼走?”
“自然。”寒水玉颔首。
“那就走吧。”
兩人離開東燕峰,向着傳聞中的藥谷走去,天色漸暮,身後的山巒在暮色中若隐若現,餘晖将兩人的影子拉得極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