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懷疑,聖主在閉關期間修習了更為高深的武學,因而能夠身外化身。”
南星沉默不語,似乎不能接受這個結果,蕪荑微微歎了口氣,眉間盡是愁緒。就在此時,決明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雙手在空中胡亂飛舞,眼中的紫芒更加濃郁。
蕪荑長老大驚,身形一閃迅速到了決明身側,雙手如遊龍舞動,周身靈力化作一道道金色的光芒湧入決明體内,壓制着他體内的異狀。
然而靈氣入體之後,決明的情況卻更加嚴重,面容扭曲,眼中紫色愈深,甚至皮膚之下隐約可見紫紋暴起。
“小心!”
決明體内忽然曝起一股巨大的沖擊力,蕪荑首當其沖,南星旋身一掌推開蕪荑,纖手一伸十二枚金針列陣懸于半空,齊齊指向決明。
蕪荑的身形剛剛站穩就見南星靈力牽引,金針盡數沒入決明體内,磅礴靈力灌注,決明的身體陡然僵直。
“叮”的一聲,金針尾部靈力凝結,逐漸化為一根根金色鍊子,決明的身軀漸漸被金色鍊子層層疊疊籠罩,整個房間都被金色映的亮如白晝。
“定!”南星猛然提升靈力,決明的身體落下之際,一隻紫色的蟲子突破鎖鍊飛了出來,直沖南星而來。
蕪荑見狀廣袖一揮,蟲子被靈力碾做粉塵,與此同時,萬千毒蟲從決明體内湧出,鎖鍊乍然碎裂,無數金光将毒蟲灼成灰燼,金光卻在觸及決明心口之時驟然停止!
“他的心口有東西!”
南星話音落下,決明突然清醒過來,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出了一句足以震動天下的話:“聖主……在魔域……”
話未說完,決明的眼神再度渙散,身體軟綿綿地癱倒在床上。
南星和蕪荑長老當下呆立當場,決明的話無論真假都會引起軒然大波,良久之後兩人面面相視。蕪荑臉上帶着凝重:“南星,你方才所使用乃是《靈樞譜》中的九針定魂,未曾經過允許你不可擅自使用,下次切記不可再用,否則我會難做。”
“多謝長老周旋。”南星順勢施了一禮,本來在外行走之時她已經使用過無數次《靈樞譜》中的術法武學。但她也十分好奇為何谷中會對這部武學要求這般嚴格?不過眼下并非詢問時機,便轉換話題,“長老認為決明師弟所說是否可信?”
蕪荑長老看着決明,沉聲道:“決明之言若是屬實後果不堪設想,若是不實卻更令人驚駭。南星可懂這兩者之間的分别?”
“若是屬實,師父與魔域必然脫不了關系,不實則是有人故意設局誤導,背後隻怕藏着更大的陰謀。”
“不愧是四脈會武的魁首,一針見血。”蕪荑長老走到決明身邊,“當務之急是解決他心口的活物,或許這才是一切的關鍵。”
南星走近掀開決明的衣襟,隻見決明的皮膚并無任何異常之處,唯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氣息萦繞。南星伸出一指壓在決明心口處,感受着指下的心跳,倏然她仿佛觸電一般迅速收回手指。
“怎麼了?”
南星指尖凝起一點靈氣緩緩注入他的心口,隻見他的皮膚微微隆起跳動,就像是心髒在劇烈跳動一般,決明卻像是毫無知覺一般沒有一點動靜。南星收回靈力,道:“那活物既非蠱蟲,也不似普通的寄生蟲,它獨有活性,蘊藏着一股奇特的力量。決明師弟的異狀或許與此有關,也或許與之無關,弟子行醫多年,竟從未見過如此怪異之物。”
蕪荑柳眉微蹙:“罷了,決明的事暫且按下,你再看看這四名弟子可還有救?”
“暫時可以控制,想要找到徹底治愈的方法弟子除了請師父出山外便隻有一個辦法。”
“是什麼?”
“弟子要入溯世千葉。”
蕪荑長老卻面露難色:“藥谷書庫事關重大,内中所藏不乏機密。凡需進入者必須手持聖主谕令,聖主不在之時也要四位長□□議通過才行。但你如今乃是戴罪之身,即便我出面,恐怕也難以說服其他長老。”
南星微微一笑,看向蕪荑的眼睛眨了一下,“長老果真不能做主麼?”
蕪荑長老被她的眼神看的心中有些發虛,忙錯開眼神。
“師叔,若是弟子沒有記錯師父在閉關之時将百草令交付你了。”
“你師父還真是對你寵愛異常,這種機密之事都會同你說。”蕪荑輕歎口氣,手一伸,一枚翠綠的令牌出現在掌心,“拿去吧,切記你如今是戴罪之身,不可被人發覺。”
“多謝師叔。”
“若是被人發現,不要說出我便是最好的謝意。”蕪荑拂了拂衣袖,“我隻給你三日時間,三日之後你若是沒有解決,我也隻能使用雷霆手段了。”
“弟子遵命!”
蕪荑長老看着眼前之人恭敬退下的背影,眸色微沉。她指尖輕撫過袖口暗繡的雲紋,低聲喃喃:“……可别讓我失望啊。”
走出青碧閣,門外微風卷着幾片落葉掠過石階。南星站在門口看着天際,掌心緊攥着那枚翠綠的百草令,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這令牌代表着藥谷聖主的權柄,觸手溫潤卻又像是烙鐵般灼人。
——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