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弦之上泛着淡淡金色,南星盤膝而坐,纖手撫上琴弦,随着她的動作琴身光華更盛,隻是未有任何琴音發出。蕪荑驚訝的守在一邊,心中頓時明白了為何聖主會力排衆議改變南星的命運,為她拼搏另一個未來。
南星的額上滲出一滴滴汗水,蕪荑不敢靠近,更加凝神護持。隻見南星心口飛出一根細如蠶絲的金線,化作流光沒入決明心口。
與此同時,她撫琴的動作更加激烈,決明渾身一顫,隻見那金線宛若蜘蛛結網般凝結成繭。南星五指緊按五弦,金光與那繭遙相呼應。
倏然,南星五指在琴弦上一抹,隻聞“铮”的一聲輕響,蕪荑隻覺心神一震,那不似凡音的琴聲仿若九天鳳鳴,直擊她的靈台。
南星恍若未聞,隻見在“羽”弦上一挑,那枚金繭緩緩離體,居然從決明心口牽引出一道透明的人影,那人影周身不滿玄異符文。
“這是寄體重生之術?!”蕪荑忍不住驚呼。
南星隻見光芒大盛,琴音未曾停歇,決明的身體逐漸停止扭動,那道神秘的人影也漸漸被金繭吞噬,隻留下一聲不甘的呐喊!
“原來如此。”南星冷笑,在在琴尾重重一拍,金繭徹底脫離決明身軀。琴音餘韻中,決明的死寂模樣逐漸褪去。
南星站起來,身形微微晃了下,蕪荑連忙扶住她,“你怎麼樣?”
“無事。”南星揮手,那架瑩白的琴瞬間化作絲絲霧氣歸入南星身軀,“師叔,這不是千機引,而是魔域另一種異術‘逆反陰陽’,能可借用他人身軀複生,隻需七七四十九天便可成功。而寄宿于決明心口之魂已經過了三十天,若非中了碎魂砂被發現,隻怕在不知不覺中決明已換了面目。”
蕪荑聞言略感詫異,随即笑道:“你對魔域之事倒是頗為了解。”
“聖主費心教導數年,弟子不敢不盡心學習。”南星拿出那枚金繭,“那個異魂便在這金繭之中,長老可要審問?”
“我還是喜歡你叫我一聲師叔。”蕪荑卻不着急,衣袖一揮,兩人眼前景物瞬變,再眨眼便已來到了空間陣法之外。
兩人站在翡翠台上望着陣外籠罩在魔氣之下的藥谷,一時心中五味雜陳。而在那黑色的魔氣之後,似乎有股不安的氣息在悄然湧動。
“南星,你那個神降木造的身體不可再用,否則功力消耗嚴重隻怕會引起麻煩。”蕪荑目光深邃的看着遠方的魔氣,低聲叮咛。
方才用化身與本體騙過了溯光鏡,但若要追查隻怕也非無迹可尋,況且她的功力已不足一半,确實不适宜再用化身。南星眉頭微皺:“師叔知曉我外出之時向來隻用化身的,這是聖主的命令。我雖不知為何,但這些年來從未有過絲毫違背。師叔可知曉緣由?”
蕪荑拂了拂衣袖:“聖主自有考量,你遵照便是,不必多慮。”
南星颔首,目光清淺看着蕪荑:“長老有何吩咐但說無妨。”
“南星總是這般貼心,我還要維持陣法運轉無法遠離,隻能勞你率領弟子們查找魔氣源頭。”
“我仍是戴罪之身,長老确定能夠服衆?”
“特事特辦,我将望月令給你,屆時藥谷衆人皆會聽你号令。”
南星微怔:“長老是認真的嗎?”
“自然,吾說話向來一言九鼎。”蕪荑輕笑一聲,“望月宮等你。”
南星還未說話,蕪荑的身影已然消失,她怔怔的看着眼前一切。心情十分複雜,溯世千葉一行她雖然知曉了一部分自己的身世,但随之而來的謎團卻更多。
如今藥谷情況危急,倒也容不得自己再糾結其他,微微歎口氣,擡步向望月宮走去。在她身後,淡紫色的光影一閃,落在南星肩上,南星腳下微頓,輕輕一笑,繼續向前走去。
等她到達望月宮,蕪荑已經安排妥當,秦艽與辰砂兩人帶領着二十名弟子站在階下。看到她之後,秦艽雙手捧着一枚黃澄澄的令牌恭敬的走到南星面前,道:“大師姐,師父命我将此令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