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蘇在也在曾在裡面,他清楚地知道心境裡力量會被壓制,萬潼也細緻地跟他講過後面發生的事情,周儀和應覺被壓制,在外面的她和藍發男子都無法幹預,如果不是他誤打誤撞死亡,安野恢複力量,他們全都會死在那裡。
他不打算放過他們。
“創造心境的你打不開心境,被壓制力量的安野、周儀和應覺根本殺不死塗驚鶴。”蘇在的聲音越來越低,帶着不容置疑地堅定和危險的氣息,“所以,你們敢設這個局的理由是什麼?”
回應他的依舊是沉默。
“不說話?”冰冷壓迫的氣息,蘇在勾起一邊的唇角,冷哼一聲,“我大膽猜一猜怎麼樣?”
極其危險又帶着挑釁的語氣:“你們絕對不會讓安野死,所以你們一定有一條百分百能離開心境的後路,這條後路是什麼呢?”
蘇在故意停了下來,眼睛裡閃着精爍壓迫的光芒。
“是白房子。”
他故意每說一句就停一下,一步步逼近,“你們料定白房子會幹預。”
蘇在再次停了下來,本來無視任何人的夢也不知何時看向了蘇在。
“那麼……”蘇在故意放慢了速度,字字珠玑,他語氣裡滿帶深意,“白房子為什麼會幹預呢?”
屋子裡每個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夢眼睛裡的綠色如被暴風席卷而過。
蘇在龐大的身軀壓了下來,帶着壓死人的氣場,仿佛看垃圾一樣看着夢,那眼神在告訴她,就憑你還想在我面前說謊。
“因為你們知道白房子到底在做什麼,它想要什麼,所以你們知道,隻要十二次監測到塗驚鶴的能力,他就一定會被白房子帶走,你們也知道,白房子裡的人有能力帶走他。對于你們來講,塗驚鶴如果能夠乖乖聽話,關閉心境,那再好不過,他如果要背叛你們,必定會使用力量和你們抗衡,那他的能力就會被發現,沒了他,說不定更是好事,畢竟他跟安野一樣,不可控制。”
“什麼意思?”萬潼越聽越迷糊,“他怎麼跟安野一樣了?”
蘇在觀察着夢的反應,他知道自己全部都說對了。
“我仔細觀察過塗驚鶴的表情和神态,他很有可能和安野一樣,情感調節有障礙,無法感知到感情。”
這也完全得益于他平常總是觀察安野,所以很快發現了塗驚鶴的問題。
“你這觀察得這麼仔細嗎?”萬潼驚歎道,“所以他看着那麼瘋狂,對安野執念那麼深,是因為被同類吸引?”
“啊!對不起!”萬潼捂住了嘴巴,“安野,我不是那個意思。”
蘇在不悅地挑眉,冷冷道:“他們不是同類,隻是塗驚鶴單方面執着地認為安野和他一樣而已。”
萬潼搓着掌心,誠懇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
蘇在的目光沒有從夢的身上移開過,“不管是想要重塑安野的肉身,還是後面想要将她變完整,你無可奉告的那些事情,美名其曰地讓她選擇,不就是對她的試探嗎?你們想要通過觀察她的選擇的過程和結果,來看她能不能擔當你們心中的大業,能不能成為你們的神,又會不會堅定地與你們一起。”
他恨不得撕了眼前的人。
他咬着後槽牙道:“我說得對嗎?”
說完這句話,蘇在的目光轉向了安野,眼睛裡的戾氣和憤怒還未散去,他不能接受,安野之前竟然說想要做他們的神,他不想安野那樣做。
他有預感,那會毀了她。
安野無法感知情感某種意義上來講,讓她變得更加純粹。這樣的純粹不一定是好事,很容易背負上沉重的命運。
很顯然,這群人密謀的事情将會把她推向懸崖峭壁。
不要做他們的神,不要選擇他們,我們說好的,一起找到記憶。
不管有什麼困難,我們都一切面對、克服。
蘇在眼睛裡回蕩的波紋仿佛摩斯密碼一樣,在向安野傳達這些密語。
安野回視他的目光,她看懂了蘇在傳達的信息。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其實對她來講沒有選擇題,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蘇在同樣在安野的眼睛裡讀到了答案。
“你說得對。”
夢直視蘇在,利利落落地回答,一副就算你能猜到這些又能怎麼樣的表情。
夠嗎?
根本不夠。
你什麼都做不了。
不過是你的自作聰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