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裡面越危險,你喝了我的血更有勝算。”
“閉嘴。”
章長月閉上了嘴,垂下的眸子裡是遮不住的失落。
這一來一往,沈希棠懸着的心放下了,她不瞎,雖然不知道兩個人之間有什麼過往,但可以确定的是,安野完全碾壓章長月,這個章長月在安野的面前,完全就是一隻隻能裝可憐的落水狗。
他一定不會傷害安野,那他就不會傷害自己,反正跟他說話交流的也就隻有安野,他能幫自己找江海,她隻需要跟安野在一起就好。
“走吧。”
安野走到率先走到窗戶前,她的翅膀張開,陽光為她渡上金色的輪廓,隻剩發頂未變紅的紅色長發随風飄動,好似殺人無數被怨念染紅頭發的天使。
章長月盯着安野的背影出了神。
“章長月,你需要引導安野走向滅亡,這樣,她才能成為我們忠誠的狗。”
沈希棠瞥見了章長月眼中倒映的安野的背影愈發堅定,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
他的表情怪怪的,他們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章長月的表情讓她很不舒服,她跑到了安野的身邊,“我們又要飛下去嗎?”
“這樣不是很快嗎?”
“其實電梯也挺快的。”沈希棠抗拒道。
“你害怕?”
“嗯,我在飛一飛可能就要恐高了。”
“你可以捂住眼睛。”
沈希棠一時語塞,掌心合住,撒嬌道:“求你了,讓我坐坐電梯吧。”
“好,我在下面等你。”
安野對章長月道:“你和沈希棠一起,保護她。”
沈希棠像被人踩住了腳,人竄了老高,全身都在抗拒:“啊?我不需要,就坐個電梯而已。”
安野拉住了沈希棠,将她向前拉了一步,按住她的頭讓她看。
“看到了嗎?”
在前面不遠處的大廈裡,碩大的落地窗裡,幾個人圍攻一個人,将他殺死了。
“圍獵開始了。”
沈希棠看着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的人,牙齒根部開始發冷。這棟大廈裡,不止有她,在為安野喝彩的時候,她看到了很多人,這還隻是她看到的。
“跟我一起下去?還是和他一起下去?”
沈希棠摟住了安野的脖子,臉埋在了安野的脖頸上,冰冷的皮膚通過接觸的位置向她身體内部滲透。
“跟你。”
安野抱住她的腰,跳了下去。
落地後的幾分鐘内,沈希棠隻覺得頭重腳輕,跌跌撞撞沒有辦法走直線,很想吐,可是又沒有東西能吐出來。
她彎成九十度的折疊姿勢向前慢悠悠地晃蕩,就這樣都不忘拉着安野的手。
吐着舌頭,想吐又吐不出來的嗫嚅道:“我們這樣找江海,會不會很危險?”
這麼大張旗鼓的找人,總覺得人不一定能找到,但是危險一定會來。
“沒關系。”
沈希棠費力地看了一眼安野,又重新看向了地面,她總是不想錯過安野任何的動作和表情,她很想知道,安野到底會不會害怕呢?安野到底怎麼想的呢?怎麼樣才能像她一樣呢?她的體溫為什麼這麼低?
太多太多的問題。
安野左邊的褲子已經沒了大部分,隻剩下了半截大腿的高度,裸露出來的大腿皮膚也像她的臉一樣,全部都是裂痕。
那不是傷口、不是疤痕,就好像她是一個拼湊成的人偶。
沈希棠此刻看得太分明。
她忍不住問道:“你身上這些是什麼啊?”
聽到自己發出的聲音,沈希棠眼睛瞪得像銅鈴,傻子嗎沈希棠!不是決定好了什麼都不問的嗎!
“啊、、啊、、那個、、我就是、、就是看到、、、你腿上也有這樣的痕迹,我沒想問出來的!”
“啊啊啊!不是!”
沈希棠嘩地一下直起了身子,崩潰地抓住了自己的發根,“不要理我!”
“我快死了,這就是我快死的原因。”
沈希棠和章長月震驚地看向她,沈希棠震驚安野原來真的要死了,章長月震驚安野竟然要死了。
“為什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章長月幾近瘋狂地握住安野的手腕,眼睛裡盡是偏執和無措,“你怎麼這麼涼?”
安野依舊平淡,沒有任何波瀾,她抽出了自己的手,“與你無關。”
“怎麼會沒有關系!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章長月情深意重地看着安野,激動地捂着自己的心髒,真切地仿佛要将心掏出來給她看。
安野握住箭,将箭身上沈希棠的虛拟人像放到章長月的眼前,“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這是我的術法啊。”章長月在一瞬間心虛地躲開了安野的目光,磕磕巴巴道。
安野難道發現了?不應該啊,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看出破綻呢?我還什麼都沒做啊。再說我……
安野松開了箭,沒有繼續追究下去。
“找人吧。”
章長月還想拉住安野,電鋸适時出現,章長月不甘心地收回了手,“剛說的快死了,是怎麼回事?”
“那你說一下,你的箭是怎麼回事?你不是有備而來的嗎?”
章長月啞口無言,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隻能問沈希棠:“你身上有江海的物件嗎?”
經此一役,沈希棠已經看得大差不差了,這個章長月很看重安野,不是喜歡,是一種很偏執的感情。但安野絲毫不把他當回事。這讓她松了一口氣,全新舒爽。
“有,怎麼了?”
沈希棠的聲音都輕松了,還帶着一點點小雀躍。
章長月心情郁悶,沒有注意到沈希棠的幸災樂禍,恹恹道:“拿來我用一下。”
沈希棠撸起衣袖,手腕上帶着一個紅繩,紅繩上面有一個金如意。
“這是江海給我的。”
章長月心不在焉地伸出手。
沈希棠一個極速後退,鑽到了安野的身後,“喂,你為什麼要摸我?”
“什麼?”章長月大夢初醒般地驚慌地看着沈希棠,“我沒有啊。”
“那你伸手幹嘛?”
“提取江海的氣息,這樣箭走過的地方會留下氣息,如果江海的氣息出現我就能感受到。”
沈希棠尴尬地凍住了,緩了十秒擠出一個虛假的笑容,“不好意思,但是你下次可以先說再做,不然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
她老老實實地伸出手,章長月的食指在沈希棠的上方滑過,從手鍊上就鑽出了一個亮亮的宛如星星一樣的小圓球,小圓球跟着章長月的手指移動,滑出一條光線,鑽進了箭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