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神?”
“這裡的神不都大多長得很奇怪嗎?他看着跟我們沒啥不同啊。”
“可是他做的傘确實能抵擋雨水啊,而且臨近看我似乎有了印象,在那邊的時候我也看到過這把傘,連天上的雷都擋得住呢!”
安野倒是對這個說法沒有太震驚,畢竟章長月承認過他走過天階。隻不過安野還沒有搞明白的是,按照之前章長月說過的話,他們成神的時候注重的是“功能”,這說明白房子是有目的地在造神,可是發布的規則裡對這一點沒有任何要求,這明顯是相悖的。
按照常理來講,天階不應該放開,是藍發男子所為嗎?可是之前夢的反應,也不像是他們做的。
李舍臉上的笑意愈發深。
章長月擡起手中的傘,半垂着眼皮瞪向李舍,目光如鋒刃般尖銳,冷冷道:“不需要公平,沒有意義,安野對我來說跟所有人都不一樣,我會為她做所有事,至于你們,我根本不在乎。”
安野快速地瞥了一眼章長月,對他說的話不為所動,章長月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當時的歉疚在他心裡反複發酵的結果。
她也隻是想要利用他的這番感情,得到她想要的秘密。
隻是沒想到,他這麼蠢。
李舍這些對話明着看是對着章長月,實際上全都是對着她來的,他的目的很簡單,挑起她和其他試煉人之間的矛盾,可這個章長月還在這裡傻呵呵地表忠心。
“什麼啊!哪有這樣的啊!這不是作弊嗎!”
“怪不得她能有五萬多分呢!趕情是有神幫忙啊!”
“那這還有什麼意義啊!幹脆把我們都殺了得了呗!”
“十二次不在嗎!她不是約束者嗎!放着這麼嚴重的問題不管嗎!”
果不其然,章長月的話引起了衆人的憤怒,他們的憤怒不會向上發展,而是會向下發洩到在他們對比看來更沒有靠山、更弱的安野身上。
沈希棠發覺勢頭不對,拉住古桑的手,連出溜帶小步跑地緊急逃離。
逃離的路上還順帶撿起扔在地上的箭傘,心驚膽戰地跑到了安野的身邊。
沈希棠小聲道:“安野,我們走吧,沒必要聽他們說什麼,我們隻要走了,他們不敢出來。”
即使覺得章長月蠢,但這也并不會影響安野什麼,畢竟安野也沒指望他的腦子,相反,他這麼容易被人利用對她來說是好事。
不過倒是有人提醒了她,十二次沒有出現,第一次在無妄森林裡十二次的出現應該是因為鸢尾掌握了恢複記憶的辦法,違背了白房子的規則,第二次十二次出現是因為她将銀火帶了出來,不過那次也很奇怪,她什麼都沒做又消失了。雖然那一次不知道十二次為什麼消失,但能夠确定的是,他們一直在觀察試煉中的人,并會因為某種價值放寬對觀察者的要求,從而得益于此。
難道這一次也是這樣嗎?
他們明目張膽地放着章長月從中攪和,難道是希望我成神?
這樣就能說得通了,章長月當時出現的時機非常巧妙,他可以借口說是為了救那個閃電怪物,實則是故意來她身邊,為了找江海他使用的能力也非常對味,仿佛就是為此而來。
安野探究的目光不自覺地回到了章長月的身上,他是真的蠢還是順坡下驢,故意激起沖突?
如果我沒有藏身之地,便隻能一直向前,直至成神。
沈希棠瞧着安野的表情,可惜什麼都看不出來。
安野忽然開口:“時間不多了吧。”
仿佛是為了配合她,車站的廣播突然開始播放:“距離車站關閉還有五分鐘,請不要在車站内逗留。倒計時結束後會肅清車站裡所有生物。”
跟安野想的一樣,這部分全部都受凍雨的影響,獨獨車站裡面沒事,這裡必然會成為避風港,可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情。
廣播結束,仿佛提前約好了一般,車站裡的人同時身體一震,臉唰地一下失去了血色。
他們當中很多人的分數并不高,從第一輪的分數就能看出來,第一輪的時候能夠庇護的場所很多,很多人不管懷抱着什麼心情,大都沒有參與獵殺。
這一輪就徹底不同了。
不管他們有沒有發現圓形冰塊的秘密,他們都會自相殘殺。
“楊美樂,你還好吧?我的天,你剛才為什麼不上去啊?”沈希棠壓低聲音驚訝道。
楊美樂的情況非常差,她已經凍得忍不住翻白眼了,她的分數是起始的分數,剛才又沒有參與加分活動,一直暴露于冰凍的環境裡,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露出的皮膚有的地方已經腫脹了起來。
“我、、不、、要殺、、、人、、、”楊美樂斷斷續續道。
又是一陣雨砸了下來。
安野将胳膊伸到了傘的外面。
“安野!”沈希棠驚叫。
雨水擦過安野的胳膊墜到地上,安野露出的皮膚被雨水打濕,超乎所有人的意料,她沒有凍成冰人。
車站裡的人震驚地凝視着安野,仿佛要将她看破,看穿。
“她為什麼沒有結冰?”
“難道在騙我們?”
李舍也沒有料到這樣的情況,他眼中的震驚迅速滑走,擠出一個笑容,“不愧是安野,永遠都這麼厲害呢。”
安野不急不慢道:“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們一個不被凍住的辦法,想聽嗎?”
“你會這麼好心?”李舍并不着急。
安野觀察着李舍的反應,他不着急,說明他有可以全身而退的辦法,是什麼呢?
“你能有這麼好心?”
“就是啊,有這辦法你幹嘛還撐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