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幫我叫你們班的安野出來。”
“啊,不要。”
“怎麼了啊。”
“不要就是不要。”
閉着眼休息的蘇在睜開了眼睛,又有臭蟲聞着味道過來了嗎?
安野從來不社交,不會主動跟别人說話,每天做的事情也隻有學習和畫畫。因為她孤僻的個性和令人望而生畏的成績,班裡的人久而久之都不願意在跟她說話,視她為洪水猛獸。
可是随着年齡的增長,褪去了嬰兒肥,個人輪廓逐漸清晰的時候,安野出挑的相貌再次将她推向了漩渦。
盡管知道她性格怪異,但還是有很多人前仆後繼。
“不用你了,我看到她了。”
男孩粗魯地沖了進來,将一瓶牛奶“咚”地一下,砸到了桌子上。
牛奶瓶上帶着的水漬濺到了安野的畫上。
男孩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故意擺了一個中二的姿勢,輕佻地喊道:“安野。”
安野緩緩擡起頭,琉璃一般地黑眸子折射着窗外的光。
男孩眼睛都看直了,感歎道:“哇,近看更他媽好看了。”
蘇在慢慢直起了身子,他的瞳孔牢牢鎖定住了男孩,閃動着震懾人心的專注和野性。
男孩嬉皮笑臉道:“你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安野幹脆利落地拒絕:“不要。”
被拒絕的男孩臉“啪”就紅了,他眼尾掃了一眼門外,門外有三個男孩正在以嘲笑和可憐的目光看着他,還在竊竊私語着,男孩的臉漲得更紅了。
“喂,我可是給你送了一瓶牛奶呢!”男孩梗着脖子,急躁道:“你要是答應做我的女朋友,我每天都送你一瓶牛奶。”
“不要。”
安野不再看他,将桌子上被水漬毀掉的畫團成了一團,從畫夾裡拿新的畫紙。
被忽視掉的男孩惱羞成怒,“喂,你不要……”
他伸手想要去扯安野的畫,他的手剛到半空,就被人扯住了領子。
“咚”,頭部和背部同時傳來鑽心的疼痛,白茫茫的眼前全都是金色的星星,眩暈感過後,男孩才看清眼前的人,是剛才安野座位後面的男孩子,蘇在。
“滾。”
“你算什麼東西!”
男孩試圖睜開蘇在的手,但是他做不到,衣領處傳來更窒息的緊箍感,蘇在龐大的身軀将他完全罩在了他的陰影裡,壓迫得他無法呼吸。
呼吸越來越困難,“松、、、手、、”
“松、、、”
“我、、滾、、、”
脖子上的窒息感瞬間消失,大量新鮮的空氣頃刻間湧入了肺部,男孩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在外面看笑話的三個人臉色煞白地跑了進來,避着蘇在,拖着男孩跑了。
蘇在回頭,安野正在專心地畫畫。
他小腿勾起了倒在地上的凳子,一屁股坐下,繼續趴在桌子上,閉上了眼睛,手指輕輕地撩撥着安野的發絲。
放學後,蘇在拿過安野的書包和畫夾,蘇寒等候在學校外面,将他們接回家。
向餘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吃過飯後,蘇在拿起另外一個背包和安野的畫夾。蘇寒送安野去畫室,再送蘇在去學格鬥。
蘇寒在車裡看着蘇在挺拔寬闊的背影,從蘇在幼兒園說要學習格鬥到現在他們兩個上五年級,這都過去七年多了,蘇在從來沒有懈怠過,也是,隻要是關于安野的事情,她這個寶貝兒子就是個瘋子。
她有的時候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從知道安安懷了安野之後,就一直念叨着,要他保護安野,要他守護安野,才會生出來一個隻知道安野的瘋子。
安野來到畫室,與其說是畫室,其實是老師的家,老師還沒來,這裡隻有她一個學生,之前零零散散來過兩三個,最後都被罵走了。
她走到畫架前,掏出今天的畫,繼續畫。
直到她的手機響起,她才發現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了,還多了一個男孩子。
已經是要下課的時間了。
老師笑着稱贊道:“畫得很好。”
不遠處的男孩子站了起來,老師介紹道:“這是新來的同學,也是我姐姐家的孩子,叫羅溪風。”
羅溪風乖巧地鞠了個躬,“你好,安野。”
他的笑容裡有一點拘謹,但不像是第一次見到陌生人的緊張。
安野觀察着羅溪風的表情,沒有不懷好意。
她淡淡回道:“你好。”
“老師,我就先走了。”
“好。”
安野拿上畫夾,剛走出老師的家,就看到等在外面的蘇在。
蘇在熟絡地接過畫夾,他被汗浸濕的頭發被風吹到半幹,像一隻炸毛的小刺猬。
“冷不冷?”
“嗯。”
蘇在從包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衣服披到了安野的身上。
“今天畫室新來一個人。”
蘇在系好衣服的扣子,感歎道:“哇,不容易啊,從上次那個哭着跑走後,得有一年沒有來過人了吧。”
“嗯,老師教得很好。”
“那倒是,安安姨不是還專門買過她的畫嗎?”
“嗯,就是我屋子裡的那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