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簌——噼啪——”
獵豔的蝴蝶火焰燃燒着,紅色、紫色的閃電在火焰裡蹿動着,瞬即出現又轉瞬爆裂成煙花。
安野盤腿坐在河裡,她的兩隻手腕處向外汩汩流淌着鮮血,河水已經被她的鮮血染紅,鮮亮又紅豔,河水翻滾沸騰着,河面上舞動燃燒着的蝴蝶火焰已經蹿到了她肩膀下,輕/輕/吻/過/她/的/皮/膚,随即消失。
古桑興奮地看着蝴蝶火焰,她本來以為這火若是燒到了她,她一定會沒一層皮,可不知道是因為她本身就很厲害,還是因為她屬于安野,這火竟然對她沒有任何傷害力,倒像是泡溫泉一樣舒服。
她認真地看着蹿動着的火焰,忽然來了靈感,将安野身上的衣服從黑色變成了冰藍透紫的顔色。
古桑興高采烈地欣賞着自己的傑作,她原以為清亮的顔色會不适合安野,沒想到完全不是,清冷冰透的顔色襯得安野的皮膚更透亮冷白,再與她火紅的頭發和眼睛對撞在一起,簡直一絕!
她興緻高昂地又幻化成了好幾套小裙子,一個人狂歡。
安野淡然地看着河底的太陽,它在瘋狂地吸取河水中湧動着的她的力量。
越來越多的血流入河流,她的嘴唇越來越白。
“叮鈴鈴——”
清脆的古鈴聲穿過厚重的混沌之氣傳了過來。
古桑趕忙說道:“安野,可以了,風鈴響了。”
“嘩啦”,安野從河中站了起來,古桑迅速分出兩條絲帶牢牢勒緊了安野腕間的傷口。
河面上的蝴蝶火焰逐漸平息。
“安野,快過來!你的傷口需要處理!”
安野的目光緩緩移過去,她的頭也跟着轉向了岸邊,岸邊在招手的人,是萬潼。
看來他已經完全吸收了體内的混沌之氣。
萬潼監測到了安野即将消失的生命體征,臉色頓變,大喊道:“安野,快過來!”
安野緩緩閉上眼睛,身體向後傾斜。
“安野!”萬潼驚吼。
“安野!”古桑也被吓了一跳。
“撲通”,應覺一頭紮進了河裡,蝴蝶火焰還未完全消失,河水還未完全平息,可是這河水卻冰涼刺骨,幾乎是一瞬間,應覺的身體内外就涼透了。
萬潼一把拉住了應覺,“回來!你的身體在急劇降溫,你會死的。”
“你忘了聖人說過什麼,我們不能踏進色欲河!”
應覺黃綠色的眼睛閃爍着危險、緊張又擔憂的光彩,他的臉頰、脖頸和手掌開始不受控制地冒出虎毛,虎牙也不受控制地呲了出來。
萬潼向應覺傳輸力量,維持他的體溫。
“我要去找安野。”
應覺想要甩開萬潼的手。
萬潼傳輸的力量如手铐一樣铐住了應覺,“我不讓你走,你走不了。”
應覺的目光深深刺傷了萬潼,他也曾經這樣義無反顧地選擇安野,他也曾經認為隻要他們在一起,就算死了也無所謂。他看着毅然決然的應覺,就仿佛看到了曾經的他們。
一腔熱血,不畏生死。
被蒙蔽雙眼,陷入自我的英雄主義裡。
不知不覺被落下了好遠好遠。
最後,隻能被沒用地保護起來。
應覺半獸化成了獸人的形态,可是他的狀态很不對,盡管如此,他還是想去找安野。
一腔熱血,不畏生死。
萬潼緊緊抓着應覺的虎毛,道:“背着我,我能讓你不死,也能救安野。”
應覺提溜起萬潼,将他夾在了胳肢窩下,火急火燎地轉身,就要跑向安野。
可他剛轉身,迎面就對上了安野。
安野看着冒冒失失進入到色欲河的兩個人,道:“不要命了?”
萬潼驚訝地看着走過來的安野,怎麼回事?她剛才不是都要暈倒了嗎?
可是這一刻,萬潼監測到的數據,明晃晃地在告訴他,安野的身體機能在慢慢地恢複。
萬潼出其不意地攥住了安野的手腕,古桑适時地抽走了腕間的絲帶,那裡的傷口已經愈合了,幹淨到就像從來都沒有受過傷。
“古桑,劃破我的手。”萬潼語氣生硬道。
古桑試探地抽出一根絲線,安野注視着萬潼,“你要幹什麼?”
“救你。”
“不需要,我是所謂的‘神’,死不了,你不可能不知道。”
還是一樣的面容,一樣的沒有波瀾,萬潼望着這樣的安野,心裡湧動着巨大的火氣。
他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淩厲地回視着安野,“就算你死不了,你的恢複速度也比不上我救你的速度。”
他的目光沒有任何退縮,“按照你現在的恢複速度,等到下一次祭養你的身體根本無法完全恢複,那你就會比這一次更逼近死亡,那下下一次你的身體會更差一點,循環往複,到最後等待你的,是無法完成祭養。”
萬潼步步緊逼道:“你有多需要我,還需要我更詳細地解釋給你嗎?”
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安野盯穿。
我們是帶着多麼強大的信念和堅持來到了你身邊,安野,你給我好好看清楚。
安野觀察着萬潼的表情,以前的萬潼就算是生氣罵人,臉上也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麼淩厲剛毅的神色。
這一刻,她摸不準萬潼心裡在想什麼,是在氣她怪她怨她,還是在擔心她。
她沒想到過萬潼、連曉曉和于小魚會來找她,天地出現了兩個太陽,原有n的平衡被打破,世界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混沌。混沌之氣如空氣一般進入人的身體裡,能夠化解混沌之氣的人能力會大增,不能化解混沌之氣的人就會變成活死人,在這裡也被稱為“陰兵”。
能夠化解混沌之氣的人更是全都跟着白房子去了上邊的渾白之境,而萬潼、連曉曉和于小魚就這樣逆着人流來到了安野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