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出來玩的。”伯奇開始後悔主動攬下送鶴雪衣回家的任務。
這位熱心公民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客氣,把首都星軍校出來的一等兵當初拎包工具。
伯奇沒有和家人一起逛超市的體驗。他出生于軍人世家,自幼所有的空餘時間都被訓練填滿。首都星軍校的選拔很是殘酷,從他分化出A級精神力的那天開始,他的使命便是效忠于帝國。
今天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不同的土豆之間的差别巨大,隻有少數土豆才适合做成炸薯條。
鶴雪衣從貨櫃裡拿起兩顆品種不一樣的土豆。他将土豆捧在掌心,遞到伯奇面前。
“這種雜交大型土豆口感太實,炸起來裡面不容易熟透,而這種高産轉基因白色土豆,口感偏糯,是做炸薯條的最好原料。”
這些都是鶴雪衣研究多年的經驗之談。他敢打包票全星際沒有其他人能比他更清楚如何做世界上最好吃的薯條。
鶴雪衣講起土豆的表情亮晶晶的,身後的白色的毛絨尾巴會跟随着情緒輕微晃動。
這讓伯奇想到他的長官,那個曾經跟着陛下讨伐蛇族的大校。每每講起自己南征北戰的經曆時,他也會露出這幅表情。
很耀眼。
結束購物,将貨物從超市的貨運機器人搬到懸浮車上,伯奇站在車門前,手指勾着鑰匙,歎氣:“還有什麼要買的嗎?”
“沒有了,麻煩……”
話音未落,伯奇隻感覺肩膀一重,然後是一陣淺淡的香氣驟然貼近。
說不出來具體是什麼味道,像是某種極其特殊的清冽花香混合着鶴雪衣本身的厚重冰冷氣味,溫熱的呼吸與體溫又很好地中和了鶴雪衣身上的冷感。
五感被無限放大,鶴雪衣纖長瑩白的手指按在他的肩頭,即使隔着衣服布料,伯奇也覺得二人接觸的地方像是被火舌燙了一下。又熱又癢。
他們之間的距離被縮減至以厘米為單位,伯奇甚至低頭就能清晰地看見鶴雪衣臉上細小的絨毛。
他的皮膚很白,鴿血紅寶石一樣的眼睛讓本就精緻的五官更增添了幾分高貴與神秘。
從上到下無一處不漂亮。
比星網上那些擁有數以萬計粉絲的知名明星網紅更漂亮。明明是偏精緻的五官,眼睛大而靈動,眼尾上挑,秀氣的鼻梁弧度優越,唇瓣柔軟且天生微笑唇,或是是因為身體常年虛弱,鶴雪衣的唇色和臉色都很是蒼白。
憑借伯奇作為軍人的直覺,鶴雪衣的氣質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利劍,大部分時間都淺淡得像是一片雪花,偶爾展現出的冷肅和銳利卻讓人精神一震。
伯奇被鶴雪衣抵在懸浮車的車門上,他的後腰被迫靠着門把手,鶴雪衣的膝蓋用力抵着他的小腿。周圍全是來來往往的行人。
明明不算強勢的動作居然讓訓練有素的一等兵瞬間無法動彈。
氣氛無限焦灼。
平靜的精神海因為鶴雪衣的靠近被攪得天翻地覆,一對金色的狗耳朵砰地一聲不受控制地出現在伯奇頭頂。
“九點鐘方向那個狐獴,他的狀态很不對,我好像看到了他口袋裡的槍。”鶴雪衣貼着伯奇的耳側,用戀人絮語的姿态闡述着令伯奇心驚膽戰的話。
他瞬間清醒過來,配合着鶴雪衣的動作,摟上青年的腰,朝九點鐘方向看去。
一個穿着藍色套頭衛衣的中年男性獸人正鬼鬼祟祟地打量着四周。他佝偻着背,神态張皇不安,眼神飄忽不定,放在衛衣口袋裡的右手不停地顫抖。
銀白色的槍柄在伯奇的眼前一閃而過。
“戴了通訊器嗎?”鶴雪衣問。
“在耳後,還沒……”
話音未落,鶴雪衣的手指便穿過男人淺金色的頭發,冰涼的手指蹭過他的耳垂抵達耳後的通訊器位置,撥撩其一陣酥麻的感覺。
伯奇感覺自己的心髒好像出了問題,心率無緣無故地飙升。他甚至忘了呼吸,隻是呆滞地任由鶴雪衣的手指撥弄着那一小塊皮膚。
耳朵燃燒一樣染上熱度,身後的尾巴也快要控制不住了。
見面前的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呆愣在原地,鶴雪衣輕啧了一聲,收回手時用食指和中指猛地夾住伯奇的耳垂,以示懲罰。
“走什麼神,趕緊通知你的隊友。”
沒有接受過抗幹擾訓練的年輕的小狗就是不好用。配合度太低,狀态極其不穩定。
年輕氣盛的狗崽子們雖然真誠的可愛,但偶爾也會因為太過鬧騰而讓鶴雪衣感到頭疼。
疼痛帶來的刺激覆蓋過其他的感官,耳朵火辣辣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