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可能也出現了問題,居然在精神海暴動的時候看見了斯諾恩趴在自己身上。
這幅香.豔的場景就算是做夢他也絕對是不敢想的。
斯諾恩的腰很細,觸感柔軟,薄薄的一小片能被他單手握住。
靠近自己的時候他的身上有股淺淡的香味,和自己結實堅硬如鐵的肌肉相比,斯諾恩的渾身上下都是嫩豆腐一樣的柔軟,他目眩神迷,害怕自己的爪子把人傷到。
渾身上下過電一樣酥麻,和斯諾恩接觸的地方火燎一般滾燙,在體内亂竄的熱度燒得達米爾口幹舌燥。
想要再近一點。
他還從來沒有被允許這麼靠近斯諾恩。
他是星盜頭目,是斯諾恩的“死對頭”,是不被列入偉大的帝國首席大臣羽翼之下的被放逐者。
帝國公民追随着他的腳步接受他的照拂,那頭蠢獅子被他親自撫育,而達米爾隻能像個卑微的偷窺者,絞盡腦汁用不恰當的方式來獲得斯諾恩的一點點施舍。
求你再多看我一眼,哪怕是冰冷的鄙夷與厭惡。
就算是斯諾恩離開的消息,他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當他因為那個人送來的腳環而激動得差點變回烏鴉原形,一邊嘟嘟囔囔着“誰送禮物會送這種東西”,一邊麻利地戴上,像是求偶的烏鴉一樣到處刻意地展示給衆人欣賞時,那位薄情的斯諾恩大人早就毫不留情地離開。
他像個盲目且絕望的信徒,在茫茫星海中祈求不會降臨的福音。
所以哪怕是夢也好,讓他這隻迷失方向的烏鴉找到一個能繼續堅持的借口。他隻想要就此沉淪。
達米爾放松身體,緊繃的精神力也逸散開,毒蛇一樣緊緊地環繞在鶴雪衣的身邊。
越是高等級的獸人,雖然身體已經完全拟人化,但骨子裡保留的原始本能卻會随着精神力的增長而愈發強烈。
他們可以用強悍的精神力去标記自己的所有物,在對方身上留下自己的精神烙印,實現在一定範圍内的監控甚至是操控對方的情緒。
“去翻一翻有沒有精神力抑制劑。”見達米爾突然冷靜下來,鶴雪衣朝蜷縮在一旁的白曲江喊到。
達米爾應該是陷入了精神海暴動狀态,每個人身體對精神力的承受範圍都是有限的,當體内産生的精神力超出身體所能承載的阈值,就會出現精神海暴動。而越是高等級的精神力,越容易出現這種情況。
按道理達米爾肯定不是第一次暴動,他的房間裡應該備了抑制劑。
受到達米爾A級精神力絕對壓制的白曲江聞言從地上緩慢地爬起來,他的臉色慘白,唇角還挂着血珠,一步步靠近,然後站在鶴雪衣的身後毫無預兆地拔出了達米爾腿上的粒子槍。
“砰”。
達米爾腳腕上的腳環在粒子槍的射擊下斷裂。
鶴雪衣瞳孔驟然緊縮。
這個腳環是當初他特意找來最好的精神力承載容器打造的,就是防止達米爾因為精神海不穩定而失控。
烏鴉種的達米爾在幼年期便分化出了超A級的精神力,但因為沒接受過正規的引導和梳理,有着巨大能量的達米爾過早地用竭澤而漁的錯誤方法揮霍着自己的天賦。
但凡有接受過教育的成年獸人知道,都會制止他的這種消耗方式。
這也為後來他的精神力暴走埋下禍患。
沒了腳環的束縛,達米爾的精神力直接猛烈地溢出,巨大的威壓海嘯般将毫無防備的鶴雪衣卷入其中。
蓬勃的精神力巨浪拍在鶴雪衣身上,像是驟然從天空躍入深海,壓力幾乎将他脆弱的屏障碾成粉沫,他的眼前直接被黑暗吞沒。
這是鶴雪衣回歸之後第二次被人拉入精神海。
他坐在一張寬大且柔軟的床上,赤腳踩着地毯,雪白的腳背淡色青筋清晰可見和深紅色的地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纖細的腳腕被兩指寬的鐵鍊栓在床尾,鐵鍊的長度大概隻留了一米,幾乎将他的人身自由限制在了這張床的周圍。
房間裝修奢靡,床的四周帷幔垂落,地上鋪着花紋繁複的地毯,房頂挑高,懸挂了一個巨大的水晶吊燈,流光溢彩,和皇宮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但鶴雪衣實在是被這場景震撼地說不出話來。
就算是當初阿瑪迪斯軟禁他也沒給他栓條鐵鍊子鎖在床頭。
“系統。”鶴雪衣在心裡喊道。
沒有反應。
他站起身,沒走兩步便被鐵鍊拘束了腳步,鐵鍊叮當作響,他又坐回床上。
能觸及到的東西除了床便隻剩下床頭的深紅棕色木櫃。
拉開抽屜的瞬間,鶴雪衣沉默了。
比之前堆在達米爾床上更誇張的東西滿滿當當塞了一櫃子。
如果說之前達米爾用來吓唬鶴雪衣的應該被稱之為玩具,這個櫃子的則是刑具。
純黑色金屬口籠、比手臂還粗的帶着倒刺的狼牙棒、各種尺寸的銀色手術刀……還有很多鶴雪衣完全猜不出使用部位和功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