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沒幾步,蘭斯就停下腳步,屏氣凝神的聽了一會後臉色沉重。“他們追來了。”
話音未落,走廊盡頭的警示燈驟然亮起。
數道射線同時鎖定兩人眉心,全副武裝的護衛從拐角湧了過來,向他們步步逼近。哈維爾本能地将蘭斯護在身後,左手中指與拇指撚在一起,食指與小指平伸,無名指向下彎曲,掐了一個雷決。
還未等他催動雷決成型,系統的聲音突然在腦海炸響:“你現在是蟲子!不是仙尊!這具身體靈力全無,你使不出雷決的!把支點扔在這拖時間,你趕緊跑啊!”
扔下蘭斯?不可能。
他自悟道那天,就自覺地背負起守護蒼生的責任,為此他終日苦修,不曾懈怠。莫說蘭斯是此方世界支點,即便他不是,也斷沒有棄之不顧的道理。哈維爾将光劍緩緩舉至身前,沒有劍氣,他還有劍招。
聚氣凝神,抱元守一。
光劍與敵人的匕首撞在一起,高溫瞬間将金屬匕首融化成一灘液體,哈維爾動作靈動飄逸,在敵人密集的激光雨中身姿潇灑自如。
一旁蘭斯也驟然發力,旋身躍起,軍靴蹬在牆面借力,他身上借來的禮服衣擺蝶翅般在半空展開。刀鋒破空聲裹挾着血的腥甜撲面而來。哈維爾眼睜睜看着蘭斯撞進滿身武裝的敵人中間,抖開匕首一個橫掃,數支激光槍應聲而碎,緊接着又踏着敵人的身體淩空而上,腰在空中彎折成驚心動魄的弧度,躲過了下方數道激光。
一旁的護衛隊長眼見着場面漸漸往哈維爾那邊偏移,不再猶豫,獰笑着打開了手中的黑色旋鈕,随着扭動角度的加大,産生的聲波振的蘭斯雙眼發黑,腳下一軟身形一晃,将脆弱的喉嚨送到了雪亮的刀鋒之下。
刀鋒距離蘭斯僅方寸之間,眼見着蘭斯就要成刀下亡魂,哈維爾顧不得向他右臂發射的激光,于千鈞一發之際飛身撲了過去,刀鋒險險從蘭斯咽喉上方劃過,但激光卻劃過哈維爾的大腿,上千度的高溫觸及皮肉的瞬間,皮肉崩開,血還未找到奔騰的出口便被汽化升空,傷口處一片焦黑,唯有骨骼白的晃痛了蘭斯的眼。
怒火在一瞬間摧枯拉朽般席卷了他,殿下為了救他受傷。這一刻理智煙消雲散,蘭斯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讓他們去死,讓他們為殿下的痛苦付出千萬倍的代價!
但縱然蘭斯戰鬥力超群,也禁不起敵人潮水般不停的湧來,他們好像不知疲憊,不懼死亡,隻麻木的向前沖,前面倒下了後面踏過屍骨補上。蘭斯終于力有不逮,在下一個攻勢到來時踉跄後退。
血珠順着蘭斯蒼白的下颌墜落,在地面綻開細小的花。空氣中傳來一股濃重的,讓人喘不上來氣的鐵鏽味。一波一波高強度的攻擊和持久的高強度體力消耗,使蘭斯堆滿沉疴舊疾的精神海逐漸狂暴,走廊的空氣都受其影響,隐隐地震動着。
終于,蘭斯再也承受不住暴動的精神海,向前跪倒在地,衣服下擺跌落在血泊中,被浸透了。
哈維爾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他飛身撲往蘭斯的時候,系統發覺蘭斯又被哈維爾救下,逃離死神,氣的咬牙切齒,直接開啟了最高程度的懲罰。
劇痛猛然在大腦中炸開,痛覺沿着脊椎蛇形至各處神經肆虐,哈維爾隻覺着天旋地轉,頭頂似有千斤頂萬斤砣徑直一砸,恍然間噴出一口血來。
不能這麼下去,得做些什麼。
對了,精神力!
既然雄蟲的精神力能安撫雌蟲的精神海,那就也能對其進行破壞。
哈維爾立刻頂着劇痛,凝神調動起精神力,s級雄蟲的精神力磅礴渾厚,像一隻看不見的手從他身軀中伸出來,又化為無數根針刺向敵人。
原先麻木隻知道進攻的敵人瞬間軟倒,抱着頭顱翻滾哀嚎,慘叫一時間充斥着整個走廊。
哈維爾抹去鼻腔滲出的血,拽起蘭斯發燙的手腕。“我們走!”
肌膚相觸的瞬間,哈維爾感到雌蟲的皮膚下仿佛有萬千鋼針在遊走,那些暴動的精神絲正順着二人接觸的地方試圖鑽進自己身體。
他們二人踉踉跄跄地逃出拍賣場,逃回到哈維爾飛行艦上。
門在身後剛剛合上,蘭斯突然發瘋般将哈維爾按在牆壁。哈維爾的後腦撞到應急按鈕,紅色燈光随着急促的警鈴聲潑滿了整個空間。他看見雌蟲瞳孔擴散到幾乎看不見眼白,眼球上密密麻麻全是紅色血絲。
蘭斯的精神力海——要決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