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場地選在哪裡好呢,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的問題已經困擾哈維爾好久了。
任誰也不會想到蒼冥界知名的道侶絕緣體,大名鼎鼎的蒼生道修者,居然要在小世界擁有一場婚禮。
事情要從三個小時前說起,哈維爾同往常一樣,先是早蘭斯一步起床,早蘭斯一步去洗漱,坐在餐桌前等蘭斯睡眼惺忪的下來吃早餐,然後站在門口囑咐小雌蟲上班路上小心,有搞不定的事情記的同他講。本應是很普通的早上,可蟲帝的急召将這一天變得不同尋常。
“崽崽,我為你和那個雌蟲的婚禮選了一個絕佳的時間,三天後怎麼樣?元帥從阿爾法星系巡查回來,告訴我那有一顆恒星正在坍縮,預計三天後将會爆炸,倒時會有綿延半個宇宙的玫瑰星雲出現,你們的婚禮就定在那天吧。”
婚禮?哈維爾腳剛踏進蟲帝的寝宮大門,就被這番話劈頭蓋臉的砸暈了。什麼是婚禮?合籍大典嗎?為什麼要辦合籍大典?
蟲帝看着自家雄崽一隻腳懸在門口,遲遲落不下去,有些不可思議地問哈維爾“蘭斯從來沒和你說過嗎?關于你們的婚禮?”
經過蟲帝的認真解釋後,哈維爾才恍然大悟,原來娶雌君是要辦婚禮的,而且婚禮辦的越盛大,就意味着對這個雌君越看重,越寵愛。沒有雌蟲不渴望一場婚禮,蟲帝邊說邊走到寝殿最深處,弓着腰親自在堆疊的衣物中翻找了半天,最終拎出來了一個小小的金屬匣子,遞給了哈維爾。
“在你說要娶蘭斯那天後,我就着手準備了,昨天剛做好送過來。”哈維爾打開匣子,發現裡面隻有一枚戒指,戒指的款式相當簡潔,隻是戒面上刻的圖案,昭示着它的不凡。戒面上有一條首尾相接的蛇,蛇的兩邊護衛着荊棘與長劍,是帝國皇室的徽記。
哈維爾看着手裡的戒指,不知道該說什麼,說他不是此世中人,早晚要回蒼冥界去,說他娶蘭斯隻是為了渡他,為了守護世界支點進而保護此方世界,說他對蘭斯隻是責任,愛他與愛其他人,甚至一草一木沒什麼區别?
他剛要張口婉拒蟲帝關于婚禮時間的提議,可那句‘沒有雌蟲不期待一場婚禮’盤桓在他腦中,蘭斯呢?蘭斯在期待嗎?他想到蘭斯最近的種種反常有些遲疑,如果蘭斯想要,一場婚禮而已,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你瘋啦!”察覺到他的想法,系統立刻憋不住地竄出來原地撒潑,“我算看出來了,你就是存心和我對着幹!要你殺你不殺,要你别幫你一路幫到底,把自己都送人家當老公了。現在又要辦婚禮,你還說自己對蘭斯沒有一點偏心,你這個道貌岸然滿嘴謊話的大騙子!”
面對系統憤怒的指控,哈維爾有自己的想法,蒼生道修者兼愛天下,救世濟民,對萬事萬物一視同仁,這條背負因果業力的路上容不下一點私心。
他愛蘭斯如同愛這天下。
他愛我如同愛這天下。
面對元帥的質問,蘭斯在心裡默默作答,殿下很好,是我不好,他太博愛,而我太貪婪。
“你真的下定決心這麼做了嗎,蘭斯?”見蘭斯垂眸默不作聲,元帥緊接着又問了一遍“蘭斯,你要想好,一旦邁出這一步,你和殿下就再回不了頭了,如果現在反悔,我可以當今天沒見過你。但如果你決定好了,就把這個,給他吃進去。”
蘭斯冷眼看着元帥從桌子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金屬匣子,匣子裡除了一個又寬又重的金屬頸環外,還有一枚白色藥片,那藥片看着普普通通,卻是黑市針對s級雄蟲緊急研發的藥物,使雄蟲喪失知覺無法行動,任憑雌蟲擺布,半片足矣。
不止是藥片,還有頸環,也是為殿下特制的。蘭斯将頸環拿在手中不斷地摩擦,彷佛摩擦過愛人鶴般纖長的脖頸,殿下那天在拍賣場帶他破開重圍時,他還有些意識,親眼看見殿下操控龐大的精神力精準地刺進雌蟲大腦。這頸環可以最大程度的抑制雄蟲精神力,切斷精神力釋放的回路,對殿下,怎樣謹慎的手段都不為過。
想到這,蘭斯摩擦頸環的手指停了,他有些嫌棄的看了看頸環裡面,光滑的内壁倒映出一雙紫色的眸子。太硬了,會硌傷殿下的,回去包上一圈軟布吧,要紫色的,殿下得喜歡紫色,蘭斯想。
“你們的婚禮在三天後,到時候殿下會帶着你乘坐空間艦進行定點躍遷,先把藥給他喂進去,藥物發作需要五分鐘時間,躍遷點有我提前準備的小型飛艇,你進去之前先更改空間艦的飛行模式,讓航道向右偏離兩個單位。那裡有個宇宙漩渦。”元帥的計劃缜密又細緻,環環相扣天衣無縫。可以看出為了接下來的時刻做了多少努力。
蘭斯其實沒那麼大野心,他對推翻雄蟲統治沒有執念,他的執念從來都是對着殿下,他有時候感覺自己是月亮牽引下的潮汐,在殿下呼吸間漲落。
“我會散布殿下被卷入宇宙漩渦下落不明的消息。再之後,殿下就屬于你了。”元帥是這麼說的,殿下屬于他。聽聽,這是多緻命,多具有誘惑力的承諾啊,他不可能受得了這種誘惑,所以他同意了,沒有絲毫遲疑地,奔向他欲望本身。
從元帥那裡離開後,蘭斯直接回了家,他懷裡揣着金屬匣子,剛打開門就聽見哈維爾的聲音響起,“對不起,蘭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