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曲形回流的人們順着隊伍一點一點往前移動。

江禾相提溜起勉強站直身子的清靈玄混在人群當中，擡眼望去，在最前方有一座高十丈寬六丈的神祠。

詭異的是，神祠裡供的那個“人”。右手執劍背于身後，左手好似正掐着一個法訣。雙眼微彎，唇角帶笑，眉眼溫和宛若悲天憫人的神像。由白玉雕刻而成，在右眼角下方有一小片的暗淡疤痕。其周身散發出一層淡淡的月輝。

隻是......江禾相從那雙笑眼中看出了些魅惑意味。

而且這“人”頭上和身後多了些不該有的東西。

狐耳和三條尾巴。

這是一隻三尾狐。

他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先不說這麼一座小城，是怎麼建起來這樣大一座神祠的，就從這些人臉上癡迷的神情來看，和被妖蠱惑了沒什麼區别。

這怕是個被人們亂供出來的野神。

人們失神的往前走，如同傀儡一般機械的動作。

嘴裡還念念叨叨着他們自己的妄念，乞求神靈的顯靈。

“衛崒神靈保佑，讓我的仇人一家滅門......”

“衛崒神靈保佑，讓我那花心的丈夫死在戰場上，成為孤魂野鬼......”

“衛崒神靈保佑，讓我肚子裡這個不該存在的孩子消失，他本就不應該......”

“衛崒神靈保佑……”

所有人内心深層的惡意都暴露出來，不加掩飾的攤在明面上。就好像地獄裡的惡鬼從那火紅的岩漿中掙紮着向外爬出，腐爛的臭味從他們身上彌散開來。

清靈玄不小心聽清幾句，腿一軟差點又摔下去，好在江禾相一直拽着他才不至于釀成悲劇。顫巍巍的給江禾相傳音：“......這......他們是瘋了麼......”

江禾相小聲回他：“他們沒瘋——那座神像動了。”

清靈玄一聽，腿徹底軟到走不動，待看到江禾相嘴角那一絲笑意，才反應過來主角大大是故意的，稍微恢複一點力氣，幽幽開口道：“禾相，故意吓人容易遭雷劈......”

江禾相收了笑，還頗為贊同的點點頭，加上一句：“不過這神像确實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