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相站在竹信舟身旁，他這才發覺小徒弟如今已比自己高出不少，卻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喜歡拽着自己的衣服。

觀他神色不安，江禾相擡手把小徒弟的頭發揉亂，半是無奈半是妥協的說道：“生出心魔的修士很多，不必擔憂為師會将你趕出師門。一會兒去找靈玄給你拿淨靈丹，配合着之前教你的心法便能将其除去。”

竹信舟表面聽從，卻斂了眉目：

是嗎？

師尊，這可是你引出來的心魔，按當年的事來看——你當真不會把我趕出師門嗎？

但竹信舟不會傻到把這番心思展現在臉上。這五年來，自己師尊的心計如何自己不會不了解。

江禾相隻見小徒弟眼底一亮，一掃剛剛的不安，激動的看着自己道：“師尊說的可是真的？”

江禾相在他頭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為師騙你作甚。”

隻是你的心魔與旁人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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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眼前的景象早已在兩人不注意的時候發生了變化。

劫後餘生的人們找算命先生挑了個黃道吉日，給這隻“樂于助人”的狐狸立了座神祠，因為這狐狸打架的時候，在右眼角下被抓了一塊疤，人人變依照了他那日的穿着樣式，給他列了一座石像。

平日裡還時不時的有人前去供奉些瓜果香錢，并且每年都要進行一次大型的祭祀。

江禾相他們這次進城就正好撞到了今年祭祀的時日。

竹信舟老老實實的跟在師尊旁邊，随着江禾相把這一場幻境全部看完。卻從中覺出一些不合理之處：“師尊，若按照這些人來說，狐妖救了他們，為何他們卻在這一日不讓外城人進入？”

江禾相語氣平淡：“因為他們發現......願望成真了。”

“那狐狸雖□□傷重，不妨礙他的神魂出來，給這鎮上的人完成些小的祈願。吸收信奉之力療傷。”

竹信舟：“可是願望成真不該是好事嗎？”

江禾相不反駁他：“這件事是好事，沒錯。但人是自私的。小徒弟，你且記住，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别為了那一點小人口中所謂的大義丢了自己的命。”

竹信舟急了：“師尊明明教導弟子，凡是要以天下大義為先，為何如今竟會說出這番話語！”

他随意的掃了竹信舟一眼：

小徒弟還是入世尚淺，身上帶着少年人的沖勁，對大道的理解隻有些許模模糊糊的見解。

“為師教導你的是護天下蒼生，而不是因為一點些小人傻愣愣的丢了自己的命。”

他微微擡頭看向徒弟：“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