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後退一步，避開桐霜來牽的手

“我同你說過，不得同我走散”

桐霜愣住，遂又低下頭去

“我……”

“你是有心而為之，你見我酒勁沖腦，趁我不備又借人多，便跑了罷?”

桐霜笑意不在，墨瞳裡帶過絲絲怨氣，但又覺得慚愧，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罷了，你既然不願留于我身側，我也不做強求”

顧無秋拂袖背過她去，冷冷道。

“我……”

“對了，這個給你”自袖間取出一支琉璃钗子，别在她發上

“這钗裡，我藏了于你的防身之物，若是遭遇不測，你将這钗子擲出去，可保你一時安定，若是這钗上的琉璃珠子碎了，我便趕來救你”

“道姑姐姐，那我……日後還會再見到你嗎？”

“你若是相信的話，那便是會的”

“可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顧無秋斂眸，黃連一笑

“顧無秋”

“無秋……那你”

桐霜再喚她時，她已沒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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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無秋緩步入屋内，沏一壺茶，淺酌一口，看向窗外月色，被那夜裡的寒氣吹冷，又沏一盞推至自己對面的空席

“既然還未走，那便留下來喝盞茶罷！”

陳懷霜望過四周，于她對面坐了下來，舉茶至唇邊

“顧道長好雅興”

顧無秋不笑，仍是面如冷霜，卻徒增了些怒色，冷然

“你要如何？”

“我要帶她離開”

“你休想！”

顧無秋擡眼，怒色又添幾分，她冷峻如寒冬，怒時更似冰山雪水消融，讓人頓時覺寒氣入骨三許。

“妖與人共孕的孽障，我早該除了你”

陳懷霜怒目瞪她一眼，笑容不減，心中卻早已咬牙切齒，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撕碎

“顧無秋，她前世為何而死，你應比我清楚瞧你平日裡風清月朗，一身清白，實則，才是個懦弱無能的鼠輩。”

顧無秋怒不可遏，不可再忍，上前扼她的如玉長頸

“你應當記得，我随時都可殺了你”

“你……你殺啊，桐霜十八大限，你縱為仙道，卻未有複生之術，當真是可惜”

聞她此言，顧無秋眉間一挑，松開她，半信半疑問道

“你有複生之術?”

隻見陳懷霜俏眉一挑，生出許多輕蔑來

“是，我有。顧道長，你殺死我便如同碾死一隻蝼蟻，這複生之術嘛，是我将人要回來之前，最後的籌碼”

言間，繞至顧無秋身前，在其耳畔又低語一句

“顧無秋，我要将你欠我的所有，還有我娘的命，從你這裡一一的讨回來。”

言罷，化一隻黑雀，自窗外飛走，留下一聲郎笑和怒氣填胸的顧無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