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秋去看她二人,桐霜恐是心中怯懦,此時正極力擁着陳懷霜,姿勢暧昧。頓時怒火又添一重,桐霜自知不對,忙從陳懷霜懷中掙了出來
“道姑姐姐”
顧無秋倒不理她,直直看向陳懷霜,見她面上原是掩面的玄紗已然殘破,漏出幾道傷處來,再看臂上亦有幾道鮮紅的口子。
“何時已這般孱弱,不過幾個妖道竟把你傷成這樣?”
“同你有何關系”
“你救了她,我應當謝你”
她怒目瞪顧無秋一眼,冷哼一聲。
“桐霜,我們走”
“你帶她去哪?”顧無秋上前一步攔下她。
“終是不能讓她同塊冰待在一起”
“你休想!”
顧無秋方熄滅的怒火又燃起,反手将桐霜護在身後。
“顧無秋,你莫要不識好歹”
陳懷霜擡手,森白的長甲已然呈出來,欲想随時刺入顧無秋的胸膛。
“動手啊,且讓我瞧瞧你有多大本事,能傷的了我?”
顧無秋先一步抓住她細腕,怒目逼視于她
“我能留你至今日,已是萬般仁慈,不識好歹之人是你”
一時間内,山中山氣四溢,驚得春景半褪,生生讓人覺出幾分寒冬之意。
“放開!”
陳懷霜怒火中燒,沖顧無秋怒呵一句,顧無秋卻不為所動,指尖上輕挑,撚個訣,将她束住,須臾,眼前之人變做一隻玄雀。
“你做了什麼?”
“七日内,莫想着再運功”
夜半時分,绀香時翠色愈濃,愈靜,細品去,皆是草木揉了花朵的香氣。仰望去天野,星子零星掇于夜幕上,似盞盞琉璃,美不勝收。顧無秋閑坐于院中,目光落在這春日夜景中,瞳無聚焦,隻閑閑坐着,夜半有風,輕巧卷起她淺白衣袂,桐霜于遠處屏氣望着,覺那身影孤獨落寞,想上前時,又心生畏懼。
片刻,還是大着膽子走上去。
“你若是想走,便明日再走,夜裡妖祟作惡的多,莫再被傷到。”
桐霜于她身側坐下,低頭掰弄着手指。
“你就這麼想讓我走?”
顧無秋默上一默,輕歎一口氣。
“是你不願,我從不做強求之人”
“你是依靜山的人……為何不殺我?還對我這麼好?”
她聞言愣住,心中交雜出糾結與迷茫來,過了許久,起身欲離開,道
“累了,早些歇着罷”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殺了我啊?”
“我若是當真有心殺你,你活不至今日”
“那……那你和救我的那個姐姐又是如何?好像水火不容的”
“我與她是舊交,這些事,你不必知道”
“那你當真不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