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你胡說什麼?”

竹月将手從浮歸那抽回去，背過臉去，卻見浮歸無可奈何的一笑，與桐霜示意噤聲不言，遂轉過去，同竹月理論去了。

“今日便到此罷，都早些歇息”

顧無秋起身正欲離開，李落蕭又續言叫住她

“師姐，那她……”

言間，目光鎖向桐霜，稍作停頓又道

“我讓人将敬月樓的寝間再安排出一間供她居住，可好？”

顧無秋聞言，默上一默，擡頭示意桐霜過來，緩緩道

“不必了，淨塵殿的偏殿尚是空的，她住那便好”

言罷，便領着桐霜出了大殿，留下衆人一陣唏噓。李落蕭望向二人身影，眼角眉梢中帶起一陣複雜的神情，遂輕歎一口氣，不再多言。

初更時分，淨塵殿内顧無秋點起燭燈，于燈下閱經品書，讀至關鍵處便擡筆将其記下。殿外，桐霜于偏殿門口癡癡望着，她衣擺無風自動，正初春時，竟徒增幾分寒意，緩步至她房門口，卻一陣怯懦，不敢推開那門，她與顧無秋此時隻隔一道門的距離，她竟不敢打破。一陣風吹來，桐霜又将衣物裹緊幾分

“進來吧”

屋内傳來顧無秋的聲音，桐霜踟蹰半晌，推開門，緩步入内。

方入屋内，顧無秋低頭看書，不曾擡眼看她，道

“為我研墨”

“嗯”

桌上一支枯梅，尚留有餘香。桐霜不禁使手輕撫，顧無秋心下微微一動。

“我身為一門之長門内瑣事頗多，于你，難免有照拂不周的地方，你多擔待。”

桐霜面色一驚，帶着難以掩蓋的錯愕，顧無秋貴為掌門，竟對她說出這般謙遜的話來。

“怎會?掌門身份尊貴，又如何要為我這廂……”

“噓”

桐霜話未說完，顧無秋已擡手至她唇上，示意她收聲。

“你不必喚我掌門，你喚我師傅就好”

“可是，師兄他們……都喚你掌門的。”

“那是他們，你不必同他們一起”

桐霜聞言，心底掠起陣陣溫暖，笑容在燭光下顯得愈發動人

“是，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