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起先還不懂,反應過來,立即發出爆笑聲。陳耀祖這厮确實挺需要這四個字。
“陳師兄,我這字還可以吧,你可以裱了挂在牆上。”元青禾負手而立,笑得明媚燦爛,好一副恣意風流的模樣。
陳耀祖冷着臉,咬碎了牙,在牙縫間擠出一聲,“拿回去。”
他說完領着人轉頭就想走。
元青禾喊住他,鞠躬向他恭敬作揖,笑呵呵地行完禮大聲說:“陳師兄,謝謝!”
陳耀祖氣得要吐血,卻也隻能和他一樣,鞠躬回禮:“謝謝。”
他咬牙想走,卻又被元青禾叫住了。
她往旁邊讓了一下,擡手介紹站在身後的陸卿卿,“這位是我……嘶!”
“姐姐!”陸卿卿微笑搭着她的手心,在元青禾虎口上掐了一下,這才止住她要脫口的話。
陳耀祖這回識相了,管不得兩人眉來眼去是什麼意思,有元青禾在這裡,他得罪不起,隻得咬碎牙和血吞。
“陸姑娘,多有得罪。”
他打聽過,元青禾這個“小人”回來後就頂着頭上的傷給先生們送了禮,現在書院的先生們都知道元青禾回來的路上被土匪劫了,連盧山長都知道了,官府定要查辦。
誰要和她有過節,定是要被抓去查問。陳耀祖哪裡還敢肖想陸卿卿,隻求這件事趕緊過去。
他放下拿來的禮盒領着人飛也是的跑了,隻留下一院子的人,你看看你,我看看我。
這時陸家父母得了消息也趕了回來,看着一院子散落的禮盒,也是一頭霧水。
“你過來。”陸卿卿松開元青禾的手掌,冷着臉對她說道。
元青禾收住臉上燦爛的笑容,乖巧地跟上她,哪還有剛才劍拔弩張的模樣,十足一個乖巧聽話的乖寶寶。
陸卿卿領她進書房,關上門。
“砰”的一聲關門聲,把她爹、娘、叔叔都吓一跳。
陸二叔小聲說:“真是個小辣椒,有嫂子當年的風範。”
衆人望向他,他趕緊閉嘴,可又忍不住開口小聲誇道:“讀書人還是厲害,罵人都不帶髒字,元家丫頭這性子我喜歡,真像咱們家的人。”
衆人點頭,陸老大誇道:“我看她平時窩窩囊囊的,有事她真敢上,不錯是他元家的種。”
他們說着,這才去清理院子。看熱鬧的也逐漸散去了,隻餘幾個舍不得走的,在那問着,“你家這書生是誰啊,是不是很厲害。”
此時的書房裡,元青禾又是窩窩囊囊的柔弱書生模樣,她站在書房角角裡,揪着衣角偷偷瞧着陸卿卿的臉色。
陸卿卿打量着她,一時都不知她是裝的還是演的。可想到她之前吓得發抖的模樣,心下又軟了。
也不過是比她小一些的小姑娘,為着她才壯起膽子應付吧。
不過瞧着陳耀祖對她的态度,很是奇怪。
陸卿卿一時不知道從哪裡先問起。
她還沒問出聲,元青禾紅着臉先她問出一堆問題。
就見那小書生低着頭,膽小又委屈地控訴說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你小時候不是喜歡我的嗎?還給粽子糖我吃,我舍不得吃一直攥在手心裡,最後化了,我還哭了好久。”
元青禾小聲碎碎念着,述說着心中的委屈。
許也不想有誰回答她,聲音小如蚊蚋,嗡嗡嗡的 。陸卿卿看了她一眼,隻當是沒聽見。
她倆幼時也沒見過幾次,哪有這麼深的情意,哼,呆子。
小書生委委屈屈看着她,她隻當沒瞧見,眼角那抹小痣上揚了幾分,她忍着笑意問道:“你剛才吓着了吧,可要給你煮豬心湯,喝了壓壓驚。”
“不喝豬心湯,我才不怕。”元青禾小聲倔強地說着。
“真的不怕?我剛才摸着你手心冰涼,難道是凍着了。”陸卿卿忍不住壞心眼地欺負她,誰叫她一副軟軟糯糯好欺負的模樣。
元青禾局促地捏着自己的手心,虎口還有些火辣辣的,她小聲嘟囔,“你剛才還掐我,你原來都不打我的,還幫我打了欺負我的小胖子。”
陸卿卿有些無奈,這人還真把她們幼時的事記得清清楚楚,她都不太記得了。
被這人一攪和,她都忘記要問什麼了。
隻想着,要不還是給她煮碗豬心湯吧,本來就不聰明,被這麼一吓晚上不會尿床吧。
陸卿卿想着,不由低頭噗嗤笑了。
元青禾疑惑看着她,愣了一下,立即癟嘴委屈地說道:“你還笑我!”
“好了,不笑了,我去給你煮豬心湯吧。唉,真是個小可憐。”陸卿卿瞧她那又呆又傻的模樣,一下把剛才的疑惑忘了。
實在她這呆子模樣太唬人,叫剛才一時的勇武無法在人心裡留下太深的印象。
小小的懷疑都變成無稽之談,就這傻呆呆的模樣,是怎麼震住陳耀祖的?
唉,大約是白鹿學院的風氣好,師兄師妹的,給了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