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禾晚飯吃得太飽,夜裡點着油燈,看書看了許久不肯去睡。
寶珠跑到隔壁,偷偷和她家姑娘告狀,陸卿卿洗完澡過來,直接把她的油燈吹了,“早些睡,明天早起,我繼續教你騎馬!”
“好!”元青禾高興答應着,黑暗裡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行了,睡吧。”陸卿卿輕聲笑着,準備走,卻被人抓住了衣角。
元青禾怯生生問道:“額,卿卿,油燈能再點一會兒嗎,我還沒洗漱。”
“點吧,不許再看書了,叫我抓到打你手心。”陸卿卿忍不住逗弄她,黑暗裡瞧不到人,卻能想象到她委屈的小表情。
果然聽到那人嘟囔說着,“又不是我先生,怎麼還要打手心啊,唉,我不看就是了。”
陸卿卿笑着走了出去,寶珠拿火折子重新點亮了油燈。昏黃的油燈重新照亮了房間,寶珠看到小書生傻愣愣站在那裡。
“好香啊。”她傻乎乎說着,摸了一下發燙的臉頰。
元青禾扭過頭,一臉真誠地問寶珠,“你今天給我用的胰子這麼香嗎?”
寶珠疑惑嗅了嗅,有嗎?哪有香味?
她心裡疑惑,又不好說什麼,隻得回道:“是姑娘給的,要不我再去要一些。”
“那不用了。”元青禾紅着臉,不好意思地去洗漱去了。小書呆子一邊洗臉,一邊喃喃念着,“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咳咳。”明月站在窗邊,偷偷喊來寶珠,“要不要洗澡,還有熱水。”
寶珠猛點頭,過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洗澡都其次了,她要了一塊胰子回來給小書生用。
元青禾拿着胰子嗅了嗅,“咦,也沒那麼香啊。”
她頓時失望了,小新娘子身上的氣味真好聞,她也想洗得香噴噴的呢。
寶珠和明月不解地看着她,偷偷對了個眼色,齊齊搖頭,唉,讀書人的腦子,真奇怪。
元青禾心心念着要騎馬,可第二天一早卻起不了床。不是她偷懶,實在她身上痛得叫她站不起來。
仔細一看大腿裡側都磨破皮了,陸卿卿過來,看她可憐給她拿了些藥膏。
她忍着笑問她,“要我給你上藥嗎?”
“我自己來。”元青禾不好意思地用被子裹緊了自己。
“行,你自己來。”看到躲在被子裡,像隻烏龜似的呆書生,陸卿卿忍不住又起了些逗弄的心思,她摸了摸她的毛絨腦袋,逗她說道:“乖徒弟,你今天先休息,等你好了,我再教你騎射。”
“我!”元青禾想說,我才不是你徒弟呢,我是你小相公。
可人在被子裡又被撸着腦袋,兵法有雲,凡軍好高而惡下,夫地形者,兵之助也。
她如今位置在下風,打不過也吵不過,還是老實伏着吧。
陸卿卿又檢查了一下她頭上的傷疤,看着痂已經掉了,還有一點疤。她想着還是弄些祛疤的藥來,不然好好一張俏生生的小臉可要破相了。
等陸卿卿忙完從後院出來時,陸老六的小徒弟跑過來和她說道:“姑娘,有個書生來莊子裡借馬,六爺說讓您決定。”
陸卿卿略略想了一下,哪來的書生?不會是昨天那個孫子龍吧。
不管什麼人家,馬可是金貴的牲畜,哪能随便借。
她立即不悅說道:“不借!”
小徒弟小聲說道:“一兩銀子一匹,就借半天呢。”
陸卿卿聽到這麼高的價格,微微覺得有些奇怪。但馬匹關乎他們镖局的生計,即使出價高,她也不想亂借。
小徒弟見不得錢跑了般,又說道:“那女書生挺大方的,她說想要乖順些的馬匹,價格好商量。姑娘,要不還是看看吧。”
“女書生?”陸卿卿疑惑想着,莫非是那位?
她跟着小徒弟來到院門前,看到一個腰上挂着銀色佩劍的書生正望着外面的草地和陸老六說着話。
聽到門口動靜,這才轉過身來,笑着擡手行禮說道:“陸姑娘,幸會。”
“是謝姑娘啊。”陸卿卿認出這是元青禾的同窗謝書瑾,上回還要把腰上佩劍送給她的那位俊俏女書生。
既然是她,陸卿卿就放心了些,這位女書生雖然有點奇怪,但若是她,應該不會是借馬亂來,應該是個人傻錢多的主兒。
她叫小徒弟去牽了兩匹最乖順的馬過來,借給她。
謝書瑾看着馬兒乖順,很是高興,這冤大頭當即就遞了十兩銀子過來。
她一副感激模樣說道:“陸姑娘,多謝。”
陸卿卿說道:“不用這麼多。”
“不不不,你一定要收下,我有幾個同窗想學騎馬,估計這些天都要借呢。當是我給的訂錢,你盡量幫我留幾匹馬用。”謝書瑾認真說着,甚至有點兒急。
“好說。”陸卿卿收了銀子,心想着,這莫不是還真叫他們家小書呆說中了。
這還真是一門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