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遠程一看就要打起來連忙上前兩步喝止道:“當街襲擊巡捕,你是想造反嗎?”說罷他提刀上前架開揮過來的鞭子。
趙虎着急地上前想要分開兩邊,他伸手拉住魏淑芬一把将她扯到路邊,蕭三的鞭子再次揮過來落到魏淑芬後背上,撕拉一聲扯破了魏淑芬的制服,露出光潔的後背,點點血絲滲了出來,官民巷子的人全部驚住了,大氣也不敢出。蕭三避過趙遠程的刀口,擰身繼續對着魏淑芬揮鞭子,魏淑芬掙脫開趙虎,提着刀迎上蕭三,趙虎眼看刀劍無眼,轉身走到抱着馬哭泣的小少爺身邊安慰他。
魏淑芬擡刀擋住鞭子不退反進欺身上前,與蕭三對了一掌,同時轉動手腕,抽刀砍斷了蕭三的鞭子,反手将刀子插入蕭三的腹中,蕭三咬着牙咯吱兩聲,嘴角不斷冒出鮮血倒了下去。
“殺人啦!巡捕殺人啊!”官民巷子響起一連串驚叫聲,抱着孩子的夫妻驚慌地捂住孩子的眼睛,沿街的店鋪紛紛落下簾子躲了起來,不一會功夫街面上人員走個幹淨。
魏淑芬低頭将刀拔出來,濺了自己滿臉血,她就這幅模樣拿出鎖鍊将低聲抽泣的小少爺綁了起來,趙虎阻攔不及,小少爺被魏淑芬滿臉鮮血兇神惡煞的模樣驚得止住了哭泣。
趙遠程向丁家小娘子要來一件衣裳披在魏淑芬身上,看了一眼正在試圖寬慰小少爺的趙虎說道:“我去京師大捕房彙報一聲,官民巷子瘋馬傷人,請捕房派仵作來。”
“好。”魏淑芬低頭瞧了一眼小少爺,大聲說道:“順道戴一副小的枷鎖來,這位小少爺要鎖去衙門。”
“你——”小少爺憤怒地擡頭:“我一定會讓我爺爺殺了你,殺了你!”
趙虎在魏淑芬旁邊苦着臉,想了想還是走向林老捕快拱手道:“林頭,這是謝家的馬車,這可怎麼辦才好?”
“不知道怎麼辦?”林老捕頭合上薄子,面無表情地看向趙虎:“你在巡捕房學的全忘記了?”
“這,這可是出過六朝首輔門生遍天下的謝家啊!”
“六朝首輔?”魏淑芬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在一旁插嘴:“這還是個别國的探子?”
“謝家怎麼可能是别國的探子?”趙虎無語地解釋道:“河東謝家,百年大族,這是大正朝最年輕的解元郎,今年才十二。”趙虎指着滿面漲紅的小少爺,“你還是快放了他吧。”
“憑什麼?”魏淑芬手指頭動了動,暗道回去再跟你算賬。
“那可是今年的祥瑞,是朝廷的顔面。”趙虎忍住心頭怒火,這魏淑芬怎能如此無知:“十二歲的解元郎,你在哪裡見過?”
“我管他什麼解元郎狀元郎,”魏淑芬擡起袖子抹了一把臉,臉上的血珠子劃出長長的血痕,看起來更滲人了:“就是皇帝老子來了,也不能當街縱馬。”
“你——”趙虎正要糾正她,想到她的身份歎了口氣,“你不要仗着身份胡來,謝家的淩雲書院那是天下學子聖地。謝山長育人無數,門下學子秀才舉人無數,陛下才嘉獎過,就算是陛下對謝山長那也是禮遇有加。謝山長如今被尊為‘聖師’,在國子監講學,淩雲書院學子無數,朝堂裡出自淩雲書院的高官不知幾許。”
“聖地?聖師?”魏淑芬不信:“養出這種當街縱馬,草菅人命,襲擊官府衙門捕快的聖師?”魏淑芬擡腳踢了一下已然斷氣的蕭三:“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殺人,沒有别人殺我的道理。”
“你——”趙虎一甩袖子,沒好氣地說道:“你這樣冒天下之大不韪,我看到時候怎麼收場?”
“你在說什麼?”魏淑芬沒聽明白趙虎的話,她看向一邊的林捕快,林捕快手裡快速地記錄着,也不說誰對誰錯。魏淑芬擡起手,看到滿巴掌血,又看着身上披的衣服,一時也不知道是對是錯,她嘟囔着:“難道京城行的是另一套法?”
幾人說話間去謝家報信的人也到了,謝府二管家謝守畫氣喘籲籲地帶着幾個下人疾行二來:“孫少爺,孫少爺,你這是怎麼啦?”說着就要去扶哭泣的小少爺。
魏淑芬猶豫了一下還是擡手将還在滴血的刀架在了謝管家的脖子上:“此乃涉事案犯,閑雜人等退下。”
“你知道我們是誰嗎?”跟着的下人就要圍堵上來,林老捕快上前一手一個敲暈了他們。謝管家看到倒下去的家丁抖若篩糠:“退下,退下,我這就退下。”說着抖着腿向後退了幾步,發現魏淑芬沒有追上來,趕忙轉身向平章坊跑去。
謝守畫轉過街角回頭看向魏淑芬,他的眼光瞟向一群倒地的家丁,還有流血的蕭三,萬沒想到巡捕房的人下手這麼狠,這是要拿謝家做靶子,殺雞儆猴。謝守畫遠遠看着,他四處張望着找了一個小子過來:“你去前面找一個叫謝三的過來。”謝守畫掏出兩個銅子給他,小子接過銅子跑開了,很快又一個青衣小子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