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時,豔陽高照。
連着趕了半個月的路,他們終于到了大荒澤。
大荒澤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樣遍地泥濘,相反,一個又一個的清澈湖泊以水脈連接在一起,在其中夾雜着一塊塊稀少的土地,布滿綠意。
一眼望過去,天空低得吓人,仿佛快要壓下來,在天空與水面的夾縫中生存着數不盡的植物,水生的就在湖中央,土長的就在湖邊上。
一個又一個密密麻麻的湖泊挨在一起,纏纏綿綿延續到天邊。
冉黛慢慢降下前進速度,扭頭問道:“你打算怎麼找?”
鄭棋珩掏出一個黑色羅盤,其上有兩枚指針,一長一短,輸入靈力,那羅盤的指針就自己動了起來。
“這個羅盤能尋找劍鳴之聲,改造之後,長針尋劍鳴之聲,短針尋水靈氣,兩針重合之處大概率就是水中劍的方向。”
“不過,也有可能導到水屬劍修就是了,而且檢索的範圍比較小,隻能檢索方圓五公裡。”
鄭棋珩邊操作邊解釋道。
果不其然,指針轉了幾圈,各自指向一個方向。
“那也挺不錯的啊。”
冉黛伸出手,指尖撥弄了一下指針,“還有嗎?”
“沒了,隻做了這一個。”鄭棋珩無奈地聳肩,“就一個都花了很長時間才做好。”
看似平平無奇,實際上要把兩個羅盤的功能集成在一個上面是一個高難技術活。他不想再經曆那樣一個又一個羅盤在他手下廢掉的噩夢了。
“那直接走吧。”冉黛化作原形,熟練地拱起中段,尾巴戳一戳鄭棋珩的衣角。
這是在暗示他坐上去。
但是他并不是很喜歡騎蛇,也不是很明白上去的理由。每十公裡一測,他完全可以自己禦劍,十公裡不過一會就能到。
于是他婉拒了她的邀請。
“我可以自己走。”
蛇頭一歪,似乎不是很明白他的舉動:“你找我來不就是因為不擅長水下環境嗎?為什麼現在又要拒絕?”
“這不是還沒找到水中劍嗎?又不用下水,我可以自己走。”
冉黛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完全不懂此地的玄機,耐心解釋道:“我們要直接走水下通道,大荒澤水系發達,地下水脈縱橫交錯,且地下多地下池。”
“而且,你有注意到周圍的環境嗎?”
鄭棋珩聽到這話,仔細打量四周,試圖尋找被他遺漏的線索。
頭轉了好幾圈也沒發現什麼不同,天空一望無際,時不時有鳥飛過,四處的植物也生長得十分茂盛,蟲鳴聲一陣接一陣地傳來,不絕于耳。
沒有什麼異常啊?鳥還在天上飛,蟲也在叫,不像有問題的樣子啊。
冉黛從他迷茫的眼睛中看出了他的回答,他還是沒看出來。
她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也許是她的期待太高了,那麼多第一次來的人都中招了,也不能指望他就能不中招。
“那些鳥,不覺得他們飛得格外的高嗎?”
聞言,鄭棋珩連忙看向空中飛翔着的小鳥,可是他左看右看,看了好半天,還是看不出來這些鳥的飛翔高度。
求助的眼神立馬就投向了冉黛:“看不出高度來怎麼辦?這天看着就很低了,感覺這些鳥也飛得很低。”
想過他是沒注意到,卻沒想到他是壓根注意不到。
冉黛這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的人來一次大荒澤就被坑一次,屢來屢坑。
原來是根本判斷不了這裡的環境。
不過這種狀況,她也沒有辦法,她就是在大荒澤出生長大的,判斷的能力是天生的。
“.…..我也沒辦法。”
沉默片刻。
“總之就是飛在大荒澤上方你就是個靶子,隻能走水下。我們走吧。”
冉黛尾巴又戳戳他的衣角。
鄭棋珩這次沒有半點猶疑,翻身坐上去,緊緊抱住蛇身。
等人上來了,冉黛蛇身一抖,一下就竄入水中,如魚得水,飛快地竄出十裡地。
鄭棋珩還是第一次在水中待得如此自在,多虧了冉黛為他撐起的靈氣罩。
看着周圍的景色,有些不可思議,水中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和陸地一樣,他的土上也是一叢又一叢的植物,有不少魚藏匿其中,靈氣四溢,一看就不難吃。
湖底下有不少長長的水草,不過也不怎麼能纏上他們,蛇形的曲線滑不留手,速度又快得驚人,還沒來得及繞上他們已跑了老遠。
冉黛帶着他在湖中穿梭,沒過多久就到了一個洞口,黑黝黝的,深不見底。
她沒有猶豫地直接鑽進去,裡面的路彎彎繞繞,前進方向也因此左右不定,搖晃得不行。
大約轉過了十個彎才再次見到亮光,但冉黛沒有停下,繼續前行了一會才停下。
“這兒距離正好,用羅盤吧。”
鄭棋珩從善如流地拿出羅盤,幸運的是,這次指針重合了,正正指向北面,那邊剛好能看到一個黑黑的洞口。
冉黛用靈氣包裹住羅盤,帶到眼前,沿着羅盤指示的方向前進。
又經過一陣彎彎繞繞的隧洞,看到光亮将要出洞口時,冉黛停下了。
鄭棋珩正要問發生了什麼,一條尾巴過來堵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