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栀小姐妹一咬牙，盯着李栀看了足足三秒，才抽出辛姎手裡的那張卡牌，遞給李栀。

閉着眼的辛姎感覺到自己的牌被抽走，難免有些驚訝。

李栀掃了一眼牌上的内容，點頭緻意，表示自己知道了。

遊戲繼續，等所有環節過完後李栀小姐妹才道：“天亮了，玩家請睜眼……”

*

幾局遊戲玩下來，時針指向數字“11”。溫郁看着窗外一片漆黑，又掃了眼醉得不省人事的唐浩宇和揚子浩，覺得心累。

雖然唐浩宇點了一打啤酒，但包括他在内隻有四個人喝了酒。女生們自然不會碰，其他人則表示自己還是個“未成年寶寶”，應該煙酒不沾才是。

“那什麼……溫郁。你不住宿對吧？那你先回去好了。”一個大高個男生一邊說着一邊打了個哈欠。“我們會把揚子浩和唐浩宇帶回去。你也早點回家，别讓你家人擔心。”

溫郁瞅了眼，發現醉倒的隻有唐浩宇和揚子浩，另外兩個喝了酒的還算清醒——最起碼還能站得穩，嬉皮笑臉地附和大高個的話。而四個女生早在一個半小時前就全部離開了。

見沒什麼能幫上忙的，溫郁點頭同意大高個男生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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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夜江樓，大高個男生拖着唐浩宇和揚子浩上了出租車，臨走前還跟溫郁打了聲招呼，讓他早點回去。

溫郁同他們告過别後，一個人沿着人行道往回走。

其實他上輩子沒少喝酒。隻是酒這東西害人，等他發現自己已經染上酒瘾卻為時已晚，畢竟他後來用了好大功夫都沒能成功戒掉。這輩子再看到酒也難免有些感慨，畢竟上輩子第一次碰酒，還是為了公司的應酬。

天色太晚，明月高挂夜空，隐隐閃着幾顆星星。人行道旁的路燈早就亮了起來，燈光将溫郁的影子拉得很長。

榆夏一到晚上行人便很少。更别提榆夏一中附近住的都是老年人，一到這個點就格外安靜，夏天能很很清楚地聽見此起彼伏的蟬鳴聲，落在溫郁耳朵裡卻顯得有些吵。

因為心在浮躁。

如果能讓他忘了那些前塵往事，哪怕被車撞一百遍他都願意。

*

長夏酒吧。

昏暗的酒吧裡隻剩最後一桌客人，将偌大的酒吧襯得有些冷清。然而事實卻是，這是榆夏最大的一家酒吧，平日裡生意很火爆，但到了晚上也逃不開榆夏的奇葩屬性——冷清得要命。

最後一桌上的兩個男人又點了兩瓶啤酒，在老闆娘慕灣想要咬人的眼神中喝了個盡興。

“這倆傻逼怎麼又來了？”慕灣壓制不住心中的怒氣。她剛約會回來，一進店就看到這倆二貨坐在酒吧角落裡跟宋嶼要酒，難免怒火中燒。“上上次賒賬，上次也賒賬，這他媽都賒了幾次了？！每次都說下次付，去你媽的……”

宋嶼聽到這才朝那兩人看了一眼，上下打量他們兩秒後立馬得出結論——沒錢，看慕灣是個女人，想吃霸王餐。

倆男人又喝了半個小時，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櫃台前，大着舌頭問道：“多、多少錢？”

宋嶼被他們身上刺鼻的酒味熏得不輕，但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隻是淡淡回道：“三百八。”

男人掏出錢包，盯着錢包裡僅剩的三張紅票子，感覺頭暈眼花，過了好半天才把錢抽出來，一把拍在櫃台上。“給你。”

宋嶼：“……不好意思先生，您今晚一共消費三百八。”他實在懶得跟人廢話。來酒吧打工最讨厭的一點就是每天都要和喝得爛醉的醉漢打交道，可慕灣給出的薪水又實在可觀。

“我……沒帶夠錢……嗝。先、先賒着，下次來了一起給。”

“本店概不賒賬。您，一共消費三百八。剩下八十可以讓另外一位先生替您付。”

“啧。說了賒着就是賒着，你怎麼那麼多廢話？”男人喝酒喝上頭了，伸出手指着宋嶼的肩膀，一下一下地戳着。

宋嶼盯着男人看了兩秒，毫不客氣地擡手攔下男人的手，順勢狠狠一擰。聽着男人的痛叫，宋嶼懶懶掀起眼皮掃了他一眼，漆黑的眸子裡帶着一絲輕蔑，像在看畜牲一樣。“我再說一遍。概不賒賬，想打架，奉陪。”

杵在男人身旁那人雖然也喝了不少酒，但還沒到喝上頭主動找茬的地步。他趕緊勸道：“哎呦，小兄弟小兄弟，你先放開，咱們有話好好說。我這兄弟今天喝上頭了，錢我替他付，和氣生财，和氣生财！”

宋嶼看了那人一眼，又掃了一眼極力想要從他手中掙脫的男人，最終還是勾起一個淺笑，松開了那人的手。“好啊。八十，現金還是微信？”

“微、微信。”男人被他的光速變臉吓了一跳，愣愣地拿出手機掃了二維碼。

“歡迎下次光臨。”宋嶼目送着兩個男人互相攙扶的背影，幽幽開口。

慕灣吃夠了瓜，盯着桌上的殘局看了兩秒，又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眉頭微蹙。

“小宋，你把酒擺好後就可以回去了，那桌我明天來了收拾就好。你别墨迹太久。”

慕灣一邊說着一邊提了包看了眼宋嶼：“……你說你這孩子也真是的，都跟你說了今天太晚不用過來了，屬驢的還是怎麼的。”

“沒事，我不礙事。”

宋嶼蹲下身将從望江樓帶出來的酒擺上酒架，擺放整齊後拿起抹布擦了擦酒架上的灰塵。

“以後誰嫁給你還真是走運了，勤儉持家好男人，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慕灣“啧啧”兩聲，走到店門口時突然轉過身看了宋嶼一眼。“話說我這兒的工作服跟你還挺配嘛，顯得你特别像個紳士。你……多大了來着？得有一米八了吧？”

宋嶼一挑眉，沒理會她，低頭繼續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