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不一樣?”時傾的語氣極其輕柔,恰似這晚來風。
“哪兒哪兒都不一樣。”
這晚風過于熱了,明明是晚上天氣轉涼,卻勝似白天的烈陽高照。
在秋日碰上烈陽得看看運氣,但好在,時傾足夠幸運,他甚至在終年寒冬的北極圈裡,尋到了那一輪永不落下的隻屬于他一人的——暖陽。
“我去,你臉紅了。”白榆借着昏暗的燈光看清了他的臉龐,此刻他眼前的人不隻是臉紅,耳朵根也紅了。
“胡說,燈光問題。”
“是是是~燈光問題~~~這白色的光落在你身上就變成紅色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化學反應。”
“啊?”
“聽說過魔性之環嗎?”
“平皿薄層上的B-Z反應”
“大學霸,你覺得我一個化學不及格的人,聽過嗎?”
正是因為你化學不及格,所以才敢大大方方說給你聽。
“反應體系中組分中的濃度随時間周期性變化,并在特定條件下,形成宏觀的時空有序結構。”
就像時傾原本煩躁卻激不起波瀾的内心,在白榆闖入的情況下,形成了平靜卻激起波瀾的有序結構。
“聽不懂,但感覺好高級,”白榆沉重地歎了口氣,“你們學霸的世界還真是難以闖入。”
“其實不難。”
“啊?”
乖乖,你早就闖入了。
時傾張了張口,但想到了什麼,又閉上了。他嘴角揚起25度,笑着對白榆搖了搖頭,再次一步上前,替他拉上了校服拉鍊。
“滋滋滋”整個操場内都回蕩着拉鍊從校服的最底部拉至了最頂部的回響。
“其實我想說,你的拉鍊也開了。”
“砰砰砰”又是這熟悉的心髒跳動聲,一聲蓋過一聲,像是有一隻小鹿在心中狂奔,激起陣陣漣漪。
這樣的悸動,白榆已經數不清有多少次了。
他小聲嘟囔着:“哦……謝謝啊。”
“不客氣。”
“要是我們現在去音樂廳,還能趕得上班級合唱。”
“啊?時間過這麼快嗎?”
“嗯。”
月亮已經爬上樹梢,溫和的月光灑在少年前行的路上,為他們披荊斬棘。
他們趕上了最後的一首歌。
翌日,白榆按着左今也的肩膀捧腹大笑:“哈哈……我去,左今也,那個話筒放的位置也太他媽極品了!就放在你嘴邊。”
裴卿知也跟在一旁鬧:“就是就是,他還想對嘴型來着,結果郭老師還一直在旁邊讓他大聲唱出來!哎呦我去!兄弟,走好。”
“彩排就算了,”能聽得出這些話是從坐在中間那個人牙齒縫裡一個一個字蹦出來的,“如果正式演出,那話筒還放在我嘴邊,我會讓那個話筒知道,什麼叫做粉,身,碎,骨!”
“你逃得了話筒,逃得了郭老師嗎?‘左今也,唱出來’~~~還好我旁邊沒有話筒哦~不然把笑聲錄進去了多影響聽感,你說對吧?左今也~”
“裴卿知,你今天是皮癢癢了?我現在就去跟郭老師申請換位置。”
“诶,免了免了,你的心意我領了,這個在全校女生面前出風頭的機會我就讓給你了。”
“你讓你大爺!”
“哎呦呦~急了,他急了!白楠木你看他急了~”
“哎呦,我操。”一本書正中裴卿知,“左今也,咱們有話好好說,别拿知識的源泉撒氣。”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曹賊,哪裡逃!”
裴卿知邊逃嘴裡還邊說着:“昨天,白楠木你跟學霸談……”
白榆:啊?
時傾:?
裴卿知:“哎呦,我操,左今也,輕點,下手輕點。”
“白楠木你跟學霸彈的曲子還真好聽哦!”
白榆:啊。
裴卿知:“聽完我都懷疑,你跟學霸是不是有一……”
白榆:啊?
時傾:?
裴卿知:“你跟學霸是不是有一節音樂速通課。”
白榆:啊。
裴卿知:“真有啊?!果然我的直覺沒錯,你跟學霸就是情……”
白榆:啊?
時傾:?
裴卿知:“你跟學霸就是勤奮。”
白榆:啊。
“不是,裴卿知你說話能不能别斷斷續續的?”白榆終于忍無可忍,這心情跟坐過山車似的,大起大落。
裴卿知還在盡力避着砸來的課本,無奈地擺擺手,“你看我這是不想好好說話嗎?條件不允許,條件不允許~”
左今也已經“殺”瘋了,雙眼血紅,兩手拿着冰冷的兇器——教科書,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左今也,咱能别砸了嗎?你等會兒還得去一本一本地撿。”
“桀桀桀~沒關系,反正我扔的是你的書。”
“啊?”
“吱呀——”教室後門被推開了,一雙殺意的眼睛在教室後門默默注視着。
教室後門的同學隻感覺背脊一陣發涼,這種感覺,不會錯的——她,蘇醒了。
裴卿知:“我cao……後門……後門!”
左今也:“怎麼,後門有鬼不成?”
“裴卿知,左今也,到辦公室來,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