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多看，趕緊縮回被子裡，可心裡卻莫名有些害怕。

*

第二天一早，我剛剛起床，就被紹禾姑姑叫去了父君的書房。

父君坐在書桌後，臉色比昨晚還難看，眼底有一圈淡淡的青色。蘇予子也在，他依舊穿着那身白衣，神情冷淡，像是昨晚的事根本沒發生過。

紹禾姑姑把我推到父君面前，我怯生生地擡頭，剛想開口問早安，父君忽然深吸了一口氣，說了一句讓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話。

“平禛，從明天開始，你跟藥君上山修習。”

我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父君，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父君……”我小聲叫他，聲音裡帶着一絲不安。

父君沒有看我，隻是把目光投向窗外，像是害怕我看到他眼裡的情緒。

蘇予子走到我面前，低頭看着我，眼裡沒有一點溫度。

“郡主比世子更适合。”他說。

适合？适合什麼？

我忽然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到頭頂，心裡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住了。

“我不想去。”我小聲說，聲音裡帶着顫抖。

可是父君沒有回應我，蘇予子也隻是冷冷一笑，轉身離開了書房。

我站在那裡，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敢掉下來。

*

晚上，我跑去找母妃，想問她能不能留下我，别讓我走。

可紹禾姑姑告訴我，母妃身體不适，不見客。

我抱着最後一絲希望，站在母妃的門外，等了很久，直到夜深了，門也沒有開。

我知道，母妃是不想見我。

我回到房間，鑽進被窩裡，咬着被角，眼淚終于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

第二天一早，我被紹禾姑姑帶着，去了蘇予子的住處。

他站在門口，看着我，眼神裡沒有一絲憐憫。

“走吧。”他的嗓音還是那麼冷淡。

我回頭看了一眼赫王府的大門，心裡空空的，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塊。

*

上山的路很長，山風吹在臉上，有些冷。

我跟在蘇予子身後，想着母妃和父君，想着宮裡的姨母，想着哥哥和陸七。

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我隻知道他們都不要我了。

我擡起頭，看着前方的山道，心裡默默告訴自己——

“我會長大的。”

“我一定要快點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