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瑜不止一次想過,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一定要去把當年那個咬死不離婚的自己打醒。
這種渣男她在堅持什麼?
是天生命賤嗎?
非要上杆子給人當牛做馬,非要讓人磋磨暴打,非要讓人當成血包才開心嗎?
那個時候的桑瑜怎麼都沒有想到,上天實在是太厚待她了,就算沒有時光倒流,可是她卻重生了。
這一次,她才不會再腦子進水堅持不離婚呢。
他王自力和趙鳳蘭不是要和自己離婚嗎?
離!必須離!這一次誰不離婚誰是狗!!
隻是這個婚可不能像是王自力和趙鳳蘭那樣打得如意算盤一樣以假亂真的離,然後随意的盤剝自己。
必須真離,而且要幹幹淨淨公共平平的離。
不等桑瑜想好,忽然就聽到了房門被人拍得“砰砰”作響,還有一個洪亮的嗓門在門外響了起來:“王自力!趙鳳蘭你們給我開門!你們一家子關着門幹什麼呢!快點打開!”
這是……
聲音熟悉又陌生,過去太多年讓桑瑜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聲音的主人是誰。
不過這并不耽誤桑瑜發現王自力聽到這個聲音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站了起來,一邊給趙鳳蘭使眼色,讓她控制桑瑜,一邊就要去開門。
看起來這個人是王自力不容易對付的,那麼就更不能讓王自力去開門了。
在撿垃圾大戰中鏖戰多年不敗的經曆讓桑瑜像是一條泥鳅一樣滑不留手,趙鳳蘭根本連她的衣角都摸不到。
不過一個眨眼,桑瑜就縱身一步比王自力更早的跳到了門口,一把就拉開了房門。
房門外面站着的人顯然沒有料到今天王自力家房門開得那麼順利,她敲門的手還舉着,就這樣跟桑瑜大眼對小眼的對上了。
在彼此都愣了兩秒鐘之後,隻聽到她和桑瑜同時喊了出來。
“小桑!你的臉怎麼回事?”
“楊大姐……”
桑瑜在開門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不管門外面是誰,她都要搶在王自力的前面喊冤。
隻是,她沒有想到,站在門外面的人是楊大姐。
楊大姐是她們木材廠裡工會的副科長,主要管婦女工作的,最是熱心和正直一個人了。
上一世,每次王自力打了桑瑜鬧得大了,都是楊大姐來處理的,那個時候,她就不止一次的勸過桑瑜,讓她離婚,是少有的真心誠意為桑瑜着想的一個人。
隻可惜,那個時候的桑瑜束手束腳,根本不敢。
在看到楊大姐的那一刻,桑瑜那壓抑在心中幾十年的悔恨和痛苦一下子就湧了出來,本來她隻是想占了先機幹嚎兩聲的,卻沒有想到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眼淚啪嗒啪嗒的跟水龍頭擰開了一樣流淌了下來。
楊大姐是管婦女工作的,她過來是勸架的,但她可不是一個人來的。
這個時候的木材廠裡,大部分的職工都住在這樣的筒子樓裡面,誰家出個什麼事兒是瞞不住的,所以還有不少熱心腸和看熱鬧的人也跟在楊大姐的後面。
這麼些人,一看見桑瑜那張臉和她哭的樣子,一下子全部炸鍋了。
“我的天啊,小桑你的臉是怎麼一回事?”
“小桑,你别哭啊!有什麼事兒這不是有單位給你做主呢!”
“小桑,是不是王自力打你了,我昨天就聽到你們屋子裡面乒乒砰砰的!”
……
不過是幾句話,圍觀的王自力家門口的人就全部都義憤填膺的吵吵了起來。
王自力這個人是個窩裡橫,向來隻會在桑瑜面前厲害,在外面人面前可慫得很,更不要說那麼多人的指責,他捂着鼻子一張臉漲的通紅說不出一個字來。
倒是趙鳳蘭猛地就跳了出來:“我家自力怎麼可能打她!是她自己從床上跌下來的!而且挨打是我兒子!你們看看,她把我家自力的鼻子都打出血了!”
隻不過一個趙鳳蘭就算是再上蹿下跳在一群人中間也顯不出什麼。
楊大姐最清楚趙鳳蘭的德行,她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隻是拉着桑瑜問:“小桑!你說!到底怎麼一回事!”
這麼多年的委屈讓桑瑜的眼淚根本停不下來,她隻能一邊抽抽搭搭,一邊回答:“楊大姐,王自力和他|媽嫌棄我不會生孩子!要跟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