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聽翠翠這麼說,沉思一下,“翠翠,要不,過了初九,看了日子,和堂屋那面牆一塊扒了?炕扒了,這鍋也重新支一下,我去打聽打聽誰家還有多的土坯,把這炕弄的大點,頂多就是需要的柴火多點,但這炕重新改改,應該也用不太多。你說怎麼樣?”
翠翠點頭同意,“也行,這樣,那這面牆是不是也得弄弄?煙囪不用通嗎?哎,我記得好像夢裡看過一種省柴火的竈,忘了怎麼弄了。”
“嗯嗯,我知道了,你剛才說挖人參,就算算上到五六年,我這個人參也沒挖多少啊,也不怎麼值錢。倒是你說我挖人參,我想起一個辦法,東北那邊缺的東西都些零碎,咱要是有本事去南方,從南方批發點東西去東北賣,肯定很掙錢,就是這個來回車票,批發東西的本錢發愁。”
張翠翠聽李大牛這麼說,一想也是,這時候發财的都是二道販子,那有本事的人都往南方跑,随便批點什麼東西回來好像都掙錢,那自己能不能趁着這個東風也掙點錢呢?
“大牛,不知道梁紅想不想去南方,她當年能去東北把他爹找回來,應該是跑外地不發愁的,可是現在結婚了,不知道還想不想出去。”要是梁紅能加入,張翠翠心想,自己也能去南方。
可上輩子,張翠翠沒聽梁紅往南方跑,也不知道自己要是打擾了梁紅的安排,會不會對她有影響。
“翠啊,梁紅你就不用想了,他男人是公安局的,那是什麼單位?我們要是幹二道販子,說不定還得被抓呢,可不能去找他,倒是能去找人家打聽點消息,看看有沒有他們的熟人,是往南方跑的小老闆,咱要是能跟着走一走也行呀。”
張翠翠就笑,“大牛,你聽聽你這話說的,你想讓人家給我們介紹熟人,讓我們跟着走又怕人家抓你,你這是怎麼想的呢?算了算了,還是哪天我們去跟跟梁紅見見再說吧。”
李大牛也笑,“梁紅不是你的好朋友嗎?嗯,咱也不能老去麻煩人家是不是?再說了,跑南方你可不能讓梁紅去,我肯定去,我這一個大男人要是領着梁紅去,人家男人還不知道對我有什麼想法呢?他們公安局的能休假嗎?要是趕上休假的時候,唉,算了算了,太麻煩了。”李大牛想着要是梁紅兩口子能在休假的時候去南方,那自己跟着可以,可誰知道人家是什麼安排?
還是算了,張翠翠沒再說話,很快一家人都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老娘又提起種瓜子的事兒。
大牛喝着地瓜糊糊說,“娘,昨天晚上我又想了想,還是不跟村裡人說這事兒了,咱本錢又不夠,也不能保證發财,那萬一誰的瓜子沒長好,沒種出來也掙不着錢,還不得得賴我呀,還是再想想别的辦法吧。”
張翠翠也說,“娘,老王家說他會炒瓜子兒,咱也就是聽說,也沒見他拿炒瓜子賺錢,那肯定他這本事不行。然後大牛現在還沒那麼大的本事,領着村裡人掙錢,咱還是先交上罰款,再琢磨點别的事吧,過幾天過了初九,我和大牛去我城裡朋友梁紅那看看,看市裡邊有沒有什麼小生意。”
李老娘一聽,這梁紅可是嫁了個好男人,公安局的,“就是你結婚,給你送了一個大床單的那個?嫁的男人是公安局的,嗯,這個行這個行,你得好好打聽打聽,好好跟人家噶胡噶胡。不知道生孩子了沒呀,你要不準備個墩子看看?”
張翠翠心裡很清楚,梁紅一輩子就沒自己的親生孩子。
過了幾年,梁紅兩口子撿到了一個小姑娘,自己死之前這小姑娘都結婚生了孩子。
不知道兩口子誰的毛病,張翠翠從來沒有開口問過,這畢竟是别人家的私事。
但梁紅兩口子一輩子感情都挺好,沒什麼大矛盾,這也是張翠翠擔心要是梁紅去南方,會有後續影響的事兒。
“娘,那個……嗯,我還是先過去一趟吧。我打算和大牛一起先去瞧瞧情況再說。”
剛剛吃完飯,李三木便風風火火地趕到了。
隻聽見他熱情地喊道:“哎喲,大娘啊!這是已經吃好啦?大牛呀,要不今兒個咱一塊兒去鎮上?需要村子開的落戶證明什麼的我也帶了!對了,弟妹要不要也跟着一起去?正好可以順路把身份證啥的一并給辦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