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閘……電閘……在這裡!
幾乎就在池玉兔找到電閘的同時,雷鋒館全部燈光驟然熄滅。
“啊!”尖叫聲從下方傳來,應該來自地下二層的人。
池玉兔能聽出來有許多不同音色的人在尖叫,不由得暗自感慨:原來遊客裡怕黑的人這麼多。
為了不影響遊客們的體驗,池玉兔很快拉好電閘,雷鋒館再次恢複光明。下方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忽然啞了,像打鳴中的公雞被人掐住脖子,十分突然地停下。
池玉兔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低念着幾聲“罪過罪過”,擡腳進入值班室。
值班室内靠門的一面牆全是四四方方的小櫃子,池玉兔伸手拉開其中一個,空的。
又拉開一個,還是空的。
池玉兔連着開了好幾個櫃子都是空的,後悔自己當時沒有再問清楚一些,現在才會浪費這麼多時間。
懊惱的情緒隻出現一瞬間,池玉兔很快調整好狀态。
櫃子拉開,一抹紅色引入眼簾。
池玉兔拿出那抹紅色一看,是一件胸口處标着“新彼岸市雷鋒館志願者”的紅馬甲,凝視它時莫名讓人産生想穿上的欲望。
“還要翻其他櫃子多累啊,反正都是志願者服,現在就直接穿上吧!”
尖細的聲音若有似無在耳畔響起,帶着幾分蠱惑的意味,紅色志願馬甲好像黏在池玉兔的掌心一般,池玉兔完全沒有動力扯開它。
那聲音還在耳邊低語:“穿上吧,直接穿上吧!”
砰——
池玉兔終于将紅馬甲扣整齊,長舒一口氣。也不知道上一個穿的人是誰,不僅紐扣沒有全部扣完,居然還扣錯排了,這怎麼能忍?
池玉兔忍不了,所以她拆開錯扣的紐扣,重新将紅色志願者服紐扣扣好,再疊整齊放
進櫃子,關好櫃門。
她又翻了幾個櫃子,新找到仍是亂七八糟的紅色馬甲。池玉兔将它們統統疊好放回,終于在最後一個櫃子找到幾件黃色志願者服。
真不容易,池玉兔有些手酸。
取出的黃色馬甲穿着痕迹明顯,估計有些年頭,其中隻有一件志願者服胸口的“新彼岸市雷鋒館管理志願者”膠印字還保留完整,其他的要麼膠印字全部脫落,要麼字或圖案缺胳膊少腿兒。
池玉兔穿上那件最完整的黃色志願者服,在值班室衆多空位中挑選了離門口最近的工位。
要不是池玉兔透過玻璃還能遠遠瞥見幾樣雷鋒館藏品,她真種進入“BA模拟器”的錯覺。
這麼想着,池玉兔在值班室東找找西找找,沒想到真讓她在最角落的工位找出一個黑色對講機。
池玉兔将黑色對講機拿到她現在的工位,坐等下一位或下一批遊客到來。
“呼~呼~”
忽遠忽近的喘氣聲從樓梯通道傳來,池玉兔聞聲望去。
一團模糊的黑影逐漸靠近,佝偻着背的老人拄着拐顫顫巍巍走到值班室門口,滿是皺紋的臉貼上窗,面部被壓成扭曲的一團,他隔着玻璃瞪大眼睛往值班室内掃視,仍喘着粗氣。
正坐在他臉下面的池玉兔遲疑回頭,沒看到其他人在。
池玉兔公事公辦道:“老爺爺您好,來參觀雷鋒館嗎?需要您在登記表上記錄一下姓名、手機号碼等信息,登記表就在您手邊的長桌上。”
老人自顧自問:“管理員阿姨呢?”
“她好像有事情出去一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聽到池玉兔的回答,老人終于舍得收回臉,蒼老的手抹去嘴角白沫,低聲喃喃道:“對,老蔡他們今天要去做宣講,又忘了。”
他擡高聲音猛然問一句:“丫頭,你是志願者?”
老人這一嗓子可嘹亮,池玉兔與老人隻有一窗之隔,被震得耳朵發麻,差點沒聽清他說什麼。
池玉兔揉揉耳朵回:“是的,免費公益志願者。”
“真好,真好……”老人轉身,慢悠悠蠕動至來時的通道口,身下的腿和拐杖不知何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灘黑乎乎的爛泥,在地面留下濕漉漉的痕迹,背依舊佝偻着。
面臨如此詭異的場景,池玉兔處變不驚,從小包裡默默掏出本子記錄——
【10.12最近一切都很好,今天難得又出現幻覺一次(ps:可能受玩恐怖遊戲影響)。】
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過後,卷着短發的中年女性跑到值班室門口,眼珠子左瞧瞧右看看,在眼眶裡轉悠幾圈定在池玉兔身上。
“呦,管理員阿姨呢?不是說今天蔡老爺子要在雷鋒館作宣講?人嘞?”
中年女性說話的同時,手指頭不斷攪動脖子上盤着的絲巾,鮮紅的絲巾仿若某種蛇形生物,在她的手指、脖頸處越纏越緊。
池玉兔看到她脖頸處出現不正常的紫紅色,說到後面時嗓音也跟着發生某種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