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長官摸下巴：“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成？”

說罷，安靜長官反手從背包中取出一大塊黑布，抖開披挂在鏡子上，遮蓋鏡面。

陳姐站在遠處邊記錄邊接話：“若她的靈感都不夠高，能處理問心鏡的人就很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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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流星姨們許過願，你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哦。”

很平淡的一聲。

蒼白的病房中，小池玉兔坐在病床邊雙手托腮，亮晶晶的小鹿眼一眨不眨注視病床上的男孩。

小短腿在半空中晃啊晃，池玉兔看得入神。

睡美人哥哥長得可真漂亮啊，嘿嘿。

纖長的睫毛輕顫，小李流光伸出手，擋在小池玉兔眼前。

他的聲音很冷夾雜着厭煩：“别這樣看我。”

小池玉兔眨兩下眼，眼中閃過狡黠的神色。

她一把抱住小李流光的手，揚起腦瓜子，湊到他面前，語氣霸道地說一句：“好看，就看。”

緊接着，小池玉兔放柔聲音勸道：“睡美人哥哥，閉上眼睛好不好？”

躺在病床上的小男孩忍無可忍，用力抽回手，把頭扭到另一邊。

小李流光悶聲道：“不好，你走吧。”

腦子裡奇怪的聲音吵得他頭疼。

那聲音仿若幽夜裡野獸的低吼，又像是深海不知名怪獸的沉吟，是怪誕的、難解的低聲絮語。

持續不斷。

光是忍受這些莫名的噪音就已經讓小李流光煩透了，他才沒有精力和耐心敷衍幼稚吵鬧的小女孩。

他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麼想的？

竟然讓這麼一個……古怪的小女孩打擾他的清淨！

忽然，小李流光感受到臉頰傳來蜻蜓點水般濕潤的觸感。

他緩慢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回頭看向背後一臉無辜的小池玉兔，漂亮的眼瞳瞪圓。

“你……你！”

小男孩病态白無血色的臉頰飄上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小池玉兔笑眼盈盈說：“童話故事裡的公主親一下就會醒來，睡美人哥哥親一下就會痛痛飛飛哦~”

“每次我摔倒，媽媽看到我哭會親親我，我就一點也不痛也一點不難過啦。”

小李流光隐忍地攥緊拳頭，猛地把被子一擡，整個人悶在裡面。

“光光哥哥，你怎麼啦？”小池玉兔伸出肉嘟嘟的小胖手，扯了扯被子。

床單抖動了一下，似乎有輕微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小池玉兔把耳朵貼過去：“光光哥哥我聽不見，能不能再說一次啊？”

沒有回應。

小池玉兔等了好一會兒，裡面的人猛地掀開被子，探出一雙憋得通紅的淚眼。

那雙整日仿佛被大霧籠罩的眼瞳經過眼淚的擦拭，露出了藏在重重迷霧後的珍寶，顯得愈發閃亮。

小男孩隐忍地咬住唇瓣，語氣别扭：“你怎麼這麼壞？我生着病你竟然讓我懷孕？！”

小李流光這一番話直接給小池玉兔聽愣了。

她張了張唇，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和恐懼，心跳不由加快。

小池玉兔歎出一口長長的氣，握緊小李流光的手。

女孩的小鹿眼充滿了堅定的光芒，她說：“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睡美人哥哥還有肚子裡的寶寶。”

電視劇裡都是這樣的，男生和女生親親後會懷小寶寶。

都怪她，讓睡美人哥哥懷孕了嗚嗚嗚！

内疚的情緒塞滿了小池玉兔的心。

她的零花錢還沒用完，不知道夠不夠給睡美人哥哥和寶寶用。

小池玉兔掰着手指頭計算自己剩餘的零花錢。

六個零、五個零、四個零……

七歲大平日喜歡瘋玩的小池玉兔怎麼算也算不明白。

遇事不決找爸爸。

小池玉兔擡起手，打開電話手表。

即将撥出電話的那一刻，小池玉兔瞄一眼眼角泛紅的小李流光，莫名有點心虛，于是決定出去打電話。

小池玉兔起身。

她邁出一步，卻被病床上的小李流光用微弱的力道拉住手臂。

“你想走？”他的聲音帶着點不可置信與憤怒。

小池玉兔戳手指，回頭露出乖巧的神色：“沒走，我去上個廁所很快就回來。”

“哼。”男孩的聲音悶在胸腔裡。

十秒鐘後，小男孩燙到似的飛速松手，偏過頭去。

推門離開，穿過彌漫消毒水氣味的走廊，小池玉兔走進廁所，措不及防撞進一雙熟悉的眼。

鏡中她的眼。

她似乎聽到一聲渺遠空靈的——

“找到自己的臉。”

誰在說話？

小池玉兔警惕地左右張望，小鹿眼撐得圓溜溜。

沒有人。

小池玉兔揉揉自己的包子臉解壓，随後擡起電話手表，給她的爸爸打電話。

她闆臉：“粑粑，我有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似情要告訴你。”

“什麼事情？寶寶沒錢了？”

電話那頭傳來規律的紙張翻頁聲。

小池玉兔慢吞吞說：“補是啊——粑粑，我讓哥哥懷孕了。”

翻頁聲一頓。

“哥哥？你有哥哥？”對面的人壓低了聲音，“在哪裡？”

小池玉兔跟着壓低聲音：“在醫院。”

“媽媽告訴你他是哥哥？什麼時候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