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誰找?”
龍奕:“我這樣的。”
我:“我們向誰交差?”
龍奕:“你向我。一般的境外事務由當區‘武官’負責。”
本來我是不大有機會參加這種複雜接洽的外事任務。這個軍事行動的負責人在邀請龍奕的時候,問他有沒有熟悉的爆破手,負責人團隊裡的爆破手在上一次的任務中受了重傷,一時找不着能信任的人。于是,龍奕推薦了我。
這次軍事行動的負責人就是Stone,是個讓人難忘的男人。
龍奕曾由我國軍部委派參與過Stone的行動。那次任務,龍奕算是聯絡人,因為是政府指派的任務,不可避免需要個見證者,僅僅在一邊觀摩,甚至根本不用參與行動,隻是任務完成後,從Stone手裡接過任務中指定的物件,起一個交接的作用。
Stone有自己的原則,行動全權由自己主導,不許任何人幹涉,即便是政府特派的人,以他的強勢,任何人都不敢忤逆。有時,他看得上的人,會考慮讓這人參與行動的某一小部分。
龍奕和談戰都跟他合作過,恰好,他們都被Stone瞧得上。
我從龍奕那大概了解了這個任務中我們負責的部分。
我:“你這算是接私活嗎?”
龍奕:“喂,注意你的言辭,我的軍人身份,話可不能亂說,不然,我分分鐘上軍事法庭啊。”
我:“那,這個任務幹嘛找你?”
龍奕:“任務要救的是個華人富商,他在國内有幾個大的投資項目,又是擁護一個中國的愛國華僑,領導很重視他的人生安全。他來這裡談生意,被綁架了,他的家人向我國政府求助。介于綁架者的背景複雜,我國不方便直接派人營救,所以由他的家人出資請Stone救人,而我是這個任務的中間人。富商被救後,由我負責派人護送他回家。”
我:“直接交贖金,不行嗎?”
龍奕:“問題是,這個綁架者的信譽不好,常常收了錢,又不斷加價,甚至撕票。”
這年頭,守規矩的,多半已經不再幹偏門生意了。
我:“這個營救行動,你在什麼位置?”
龍奕:“保障撤離路線。”
我:“你居然幹後勤!”
龍奕:“Stone有完善的團隊,他極少讓外人參與他的進攻梯隊。”
我:“撤退的路線是重要保障。”
龍奕:“怎麼說哥在這行還是有點名頭的,畢竟我是幹保衛入行的。”
我:“有例外的人嗎?”
龍奕:“談戰,他是唯一參與過Stone進攻梯隊的人。”
談戰在國際軍事行動中的地位果然非凡。
我:“我們去哪?”
龍奕:“Stone已經交代了任務,我們直接幹活。”
入夜,龍奕帶着我潛進了一個傭兵把守的河道關隘,我倆藏身在河道岸邊的樹林裡,商量進一步的行動。
這裡,内河的入海口,人為建了一座拱形石橋,把河道截開兩部分,要從内河進入廣闊的大海,必須經過傭兵把守的這個關隘。
我:“這就是撤退的路,由内河道出來,在這裡過關,進入大海。看河岸上的布兵情況,必須解決關隘一個排的兵力。”
河岸邊,有駐兵的簡易木房子,房檐下挂有幾盞燈。在黑夜裡,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龍奕:“Stone有重武器在手,要沖過去不難,但是在關隘這被拖住,後面大批追兵趕來增援,可就不容易出去了。”
我:“所以,打算?”
龍奕:“需要以最快的速度通過這裡。”
我:“直接炸了這座拱橋,配合重武器就能迅速突圍。”
龍奕:“不錯!剩下的工程就交給你了。”
我啟用了無人機,用夜視儀觀測,掃描繪圖。
龍奕一身黑色潛水服,融入墨色的河水裡,悄悄的向拱橋靠近。夜裡的這個時間最是人犯困的時候,守夜的人都在橋上石頭砌的暗堡裡打瞌睡,沒人注意到水裡的他。他就像原本活在這水裡的魚,在夜色的掩護下,悄然潛行。
再說,炸了這裡的這個主意,從來沒人幹過,也就沒人會有預見性,未雨綢缪的人總是不多。
龍奕遊到拱橋橋洞下,按照我畫的模拟圖放置、固定爆zha物,精量準确炸毀。
第二天,上午,Stone開着自家團隊改裝的重裝防彈裝甲車直接沖進了綁架者的營地。
M134重機槍(美國陸軍重機槍,7.62毫米彈藥速射機槍,最高射速高達6000發/分鐘,是世界上射速最快的機槍,人稱“火神炮”)架在車上開道,所到之處,一排排被打爛截肢的屍體倒下,房屋的牆上一個個手掌大小的洞,打得這裡的人措手不及,根本來不及反應。一路掃射,清出了一條道。Stone和隊員跳下車,快步走進其中一棟樓裡,沒有遇見任何阻擊。
裝甲車被丢棄在了樓外,它已經完成了應有的使命。
Stone從線人那裡得知了富商被關押的具體位置,他帶着五個隊員沖進了那間房。守衛松懈,即便剛剛Stone沖進來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但依然沒人反應過來,沖過來看富商。甚至Stone沖進房時,裡面的守衛都沒搞清楚狀況,但随身的槍卻還是端了起來,槍口朝向陌生人開槍。Stone的機槍手打頭陣,一梭子彈撂過,幹淨利落地幹掉了房裡的守衛。機槍手的側翼有兩個人補位,防守突然沖出來的人。
Stone的隊員麻利的給富商套上防彈衣,兩個人架着富商往樓上房頂撤。富商幾乎是被擰着,兩腳懸空擡走。隊員平均身高一米九,實足的大塊頭,肌肉型猛男。
特别是Stone,身高兩米,肱二頭肌膨脹得幾乎都能撐爆了他短袖T恤的衣袖,胸肌厚實得如一塊鐵闆。他就像座鐵塔,威武雄壯。龍奕在他面前都矮了半個頭。
樓上四層,Stone一馬當先,手持AUGA3SF(奧地利研發的特種部隊步qiang)把迎面阻攔的人依次幹掉,他開槍的速度快過常人,端着槍,幾乎就沒停手,換彈夾的時候,他身後的隊員就在身邊替補他的位置,配合得天衣無縫。
主攻力在前面,富商被保護在隊伍中間,後有隊員防守。架着富商的兩個隊員,手上也沒閑着,一手擡人,另一隻手端着槍,手指扣在扳機上,随時補位。這隊人,配合默契,四面八方都防守得滴水不漏。
他們抵達頂樓,最後一個隊員轉身防守天台入口,确保在所有人撤離前,沒人能沖出來。
Stone和隊員從腰間扯出固定在身上的安全繩,把繩子的一端挂在高架電塔的纜繩上,滑出這個營地。富商被綁在一個隊員身上,一起滑走。
這個高架電塔架設在營地外的山上,正好兩座電塔間的電纜穿過這個營地,形成一個傾斜角度,位于這棟樓的上方,方便Stone和他的人下滑出去。安全繩是絕緣體,不導電,每個隊員都戴有特殊材質的絕緣手套。
任務前期,線人的情報工作很到位。Stone也到實地考察過後,才制定了營救方案。
最後一個隊員挂繩撤退前,打了一發榴彈,擊中自家的裝甲車,裡面裝有分量的□□,他還順手引爆了一路走上來安放在樓道内的炸彈。瞬間這棟樓就倒塌了,他幾乎是在一堆揚起的嗆人灰土中滑出來的。
Stone和隊員滑出這個營地,在離地面不算高的位置,解開了安全繩,穩穩落在地面,迅速趕往撤退點。
龍奕正在撤退點看着快艇,在内河道岸邊等他們。
按行動前約定好的地點,龍奕接上了Stone這隊人。他發動快艇,直沖入海口的關隘。他們的船尚在内河道裡行駛,綁架者已經組織了己方的一隊人追擊出來。
如果剛才Stone進營地打的是快速反應戰,讓綁架者來不及做出反應,方便一舉成功救人。那麼,現在綁架者已經反應過來了,怎麼說他也是靠武力維持生計的人,軍人出身,這點軍事素質還是夠的。
這片山地和這條内河道是綁架者的專屬領地,他圈地定了自己地盤,有快艇,建設了簡易碼頭。
追擊的快艇很快就駛進了内河道,幾艘快艇包抄夾擊Stone的船,雙方開槍交火。富商五體投地的趴在了船裡,抱頭驚恐。追擊的快艇裡不斷有人被射中,落水,卻依然追得緊。
但很快,追擊的快艇就紛紛被河岸高地上的巴雷te重狙打中了發動機或油箱,全被截停。
龍奕駕着快艇沖向關隘,拱橋上站了一排手持AK的傭兵,槍口對準内河這邊,等他們靠近些再開槍。
龍奕按下按鈕,引爆了昨晚裝在拱橋橋洞下的爆zha物,橋被瞬間炸斷。橋上的人紛紛被轟上天,斷肢殘骸的砸進水裡。
Stone的人在快艇兩側大量傾瀉機槍子彈,開出了條通道,龍奕駕着快艇安全通過,駛向大海。到了海上,Stone安排了隊員駕駛直升機接應,上了直升機就難追了。
上了直升機,Stone不忘問龍奕:“巴雷te,誰在用?”
龍奕:“我的爆破手。”
Stone:“需要接應嗎?”
龍奕:“不用,她自己撤退。我們約好了地點等。”
難得Stone對龍奕的爆破手感興趣,主動跟他去了和我約好的見面地。
富商由狼隊的人接走,送回家。
我騎着山地摩托抵達時,龍奕已經在那裡候着了。
我摘下頭盔,Stone難掩驚訝的表情,應該是沒想到龍奕的爆破手居然是個女人,而且看上去還很年輕。
Stone和我面對面,差距懸殊,無論是從縱向的身高,還是橫向的體型上看,我都完全被他遮擋得嚴嚴實實。
龍奕為我們做正式的介紹,上次見面救小女孩,我根本沒入Stone的眼。
Stone欣賞我的破壞力,當得知我的專業後,有意邀請我成為他團隊的外援,在合适的任務中,負責爆破裝備。他團隊裡受傷的爆破手短時間内沒法傷愈,不能執行任務,他接的活都是大事件,爆破硬件必不可少,可以向我定制。
反正這段時間我還得跟着龍奕在海外混,Stone需要什麼,打聲招呼就行。他的團隊有私人飛機,運輸、接貨也方便。我隻需要在他指定的時間地點交貨就行,而且制作裝備的原材料也是由他提供。令我驚詫的是他的人能速遞貨品,無論何時何地,說聲要就能立馬送到——使命必達。
我:“Stone的能力不亞于在一個地域發動一場小規模戰役了。”
龍奕輕描淡寫地回:“他經常這麼幹!”
大戰小戰不斷,地球很危險,這個世界很危險,還好中國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