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的巴掌聲傳來,李嘉阮這才回魂般抖了抖,警惕的眼神瞬間掃向來人。
是陳寶嫣。此時她正皺着眉看着他,眼神中滿是探究,還隐約混着一抹擔憂。也不知過了多久,李嘉阮這才逐漸感受到手掌處細密的痛意。
“回神了?”陳寶嫣再次确認般,着重留意了李嘉阮的瞳孔,沉聲問道。
“嗯嗯!”李嘉阮這次回答地飛快。陳寶嫣這一巴掌來得真如及時雨,讓他腦中似有似無的霧氣終于散去。
事到如今,他察覺出方才是那血将他迷了心智,眼神倏爾移向早已躺在陳寶嫣懷中的青蘿。
那覆住青蘿雙眼的綢緞,似乎被陳寶嫣綁得更緊了些,空氣中的血氣也更加濃烈了些。
來不及做解釋,陳寶嫣迅速邁步,語氣帶些焦急催促道:“走,我們現在去哪?”
“醫堂,就在前面不遠了。”李嘉阮指着雲間高聳的樓閣,話音還未落,眼前的少女一個瞬移帶着青蘿走了。獨留下一句“我先行,你快來”飄散在空氣中。
其實陳寶嫣并不是非要追上來,而是剛才在學堂内發生了一場變故。
被安排去妥善解決長明花的少年,不知怎得,剛一接觸長明花枝,便猛然發出一聲怪叫。待那些稍微膽大些的同修聚在那花前時,四周突然火光沖天、熱浪滾滾。
不同于春華院,寒木院的學生雖也歸屬杏宗,卻缺少這類應戰經驗,一個二個推搡着接連跑出堂内。陳寶嫣本不願逗留,卻被一道聲音生生停住了腳步。
“真沒完了!”熟悉的機械音此刻冒出頭,在陳寶嫣腦海中長歎口氣。
“終于舍得回來了。”陳寶嫣說道,正準備腳下生風,卻被系統立刻打斷。
“等下再走,有新任務。”系統嚴肅道,語氣中帶着點毋庸置疑。
陳寶嫣環視了一圈,發現這怪火竟無蔓延之勢,卻實在熱得灼人。于是語氣急促地詢問道:“什麼事?”順手凝神想挽個風球滅火,卻頻頻無果。
“将那作祟之花帶上,用布巾裹着,别碰到皮膚。”系統見眼下情況緊急便也不再多言,直接下了指令。
青蘿的座位恰好對着敞開的大門,還有零星幾人驚魂未定地靠在門前的樹上,若是現在去,定會讓人看到。
一滴清汗從她額角滑落,掀起癢意。陳寶嫣權衡半晌,覺得系統突發惡疾必有深意,索性一個飛身到了那木桌旁。從懷中抽出一方白帕,穩中求快地裹住那長明花。
“那是......誰?”門外突然有人疑惑道。
陳寶嫣下意識擡頭,對上了那雙滿是迷惑的眼睛,熱浪翻騰扭曲了畫面,也扭曲了兩人的身影。她心中大呼不妙,遂連忙一個瞬移從窗翻出了堂内。
其中有個少年眼神極好,認出了那身影,驚聲呼道:“陳寶嫣?!”身旁的幾個人一聽此話,連忙朝少年指着的地方望去,卻隻有木窗在那吱呀晃蕩。
“你.....看錯了吧?”有人質疑道,“陳寶嫣身法沒這麼厲害。”他們并不知那日梨宗弟子居内具體的戰況,主觀臆斷是李嘉阮師兄及時救援,那三人才得以脫困。
院内不少人以為陳寶嫣身受重傷,況且這謠言被傳得有鼻子有眼的,真與假最終都成了真。
今日陳寶嫣來上課,不少人的目光來回在她身上打量,卻沒發現重傷的痕迹,引起不少人驚訝。
“不可能!”被質疑的人迅速大聲反駁道,“就是她!”這人情緒波動異常大,卻又拿不出個二三證據,不免引人反感猜疑。
“沒必要吧兄弟?”另一個同修尴尬笑了聲,随後拍了拍這人肩膀岔開了話題。然而,被稱作“兄弟”的人陡然拍開了同修的手掌,甩袖離去。
原本想息事甯人的少年,伸出的手就這樣僵在那。直到身旁有人緩過神,低聲解圍道:“阿然,江北應該是被吓應激了......”
阿然擡手打斷,隻淡漠點點頭,神色僵硬地看着江北離去的身影。
陳寶嫣三人到了醫堂,将青蘿往榻上一放,紛紛長舒口氣。令李嘉阮意外的是,陳寶嫣竟馬不停蹄地跑到藥櫃處,翻箱倒櫃找着藥材。
其實陳寶嫣并不是什麼大聖人,青蘿的死活同她實在無關。即便是方才在堂内和滿臉是血的青蘿對視,也并未激起她的拯救欲。
那吊詭的長明花,她也能猜到八成是有人動了手腳。可那日楊冉最後一記驚雷,确實讓她耿耿于懷。有人想要害她,卻不知出于什麼理由。
這種突發情況頻頻發生,讓她不得不警惕起來,堅決不主動趟渾水。
可這系統似乎偏生不讓她好過,這次擺駕回宮,它竟霸道地增添了新的要求。
“保護女主,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