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忽略灼熱的大太陽,劃船采蓮是非常怡然自得的。荷葉并不是統一的綠,各種深綠、淺綠相映襯,粉紅色的荷花摻雜在其中,就是最美的點綴。
“禮禮,你看,蜻蜓!”周來驚喜地說道,伸手指給黎禮看倚在荷花上的蜻蜓。
黎禮有些感歎:“好多年沒見過蜻蜓了。以前讀高中的時候,吃完晚飯經常會和朋友一起去學校的荷花池邊散步……”
周來不經意地打趣着,好像這隻是一個普通的玩笑:“那荷花池邊肯定有很多人吧,畢竟禮禮老師應該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黎禮有些失笑,她還以為周來又在暗暗吃醋,便立刻表明自己當年的态度,想以此告訴他:她高中可是清清白白,他肯定是她的初戀。
“那我沒太關注這個,當年的我算是一心求學。”
周來隻是笑着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了,因為他當年也是圍觀群衆之一,黎禮沒有注意到他,那真是太正常不過了。
學生時代的黎禮本身就像太陽一般耀眼,這種耀眼不會灼燒别人,反而是一個強大的發熱源,持續不斷地為身邊人提供能量。
而當年的他也隻是被太陽吸引的普通人,和大家一樣,夏天的傍晚,在池塘邊,和喜歡的人一起欣賞荷花和晚霞,就已經足夠幸福。
*
四個人采完蓮子,還用網兜捉了很多野生小龍蝦,這裡的水質不錯,河流和稻田裡都有許多野生小龍蝦。剛剛黎禮大力掰開一個大石塊,許多小龍蝦就藏身其中。
在小院裡,每人搬來一個小闆凳,圍着大腳盆排排坐,拿着刷子清洗小龍蝦。
黎禮一邊拔着蝦線,一邊煞有介事地點評:“野生小龍蝦就是不一樣,不僅長得大隻,蹦跶的還高。”
話音剛落,就聽到周來“哎呀”一聲。
“怎麼了?”黎禮滿臉緊張。
“它鉗我!”周來滿臉憤恨,把手伸出來讓大家看看小龍蝦的罪行。
周來的十指被小龍蝦的鉗子夾住,他的指尖已經變得通紅,有些充血。而小龍蝦在空中搖搖欲墜,它的另一隻鉗子還在躍躍欲試,還想給周來來上一鉗。
黎禮立刻丢下手中的刷子,去解救周來的十指。别說,野生小龍蝦的勁兒還挺大。
她撚起周來的十指,湊近了看,好賴沒出血,她用拇指的指腹幫他揉了揉,不走心地安慰道:“周老師,你就暫時原諒它冒犯的舉動吧,等會它和它的同族就會成為你的盤中餐了。”
周來被她逗得發笑,他又正色道:“大家等會想吃什麼味道的小龍蝦?”
陳煦堯和鄧栌治的口味相同,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麻辣小龍蝦!”
周來大氣地說道:“完全可以,禮禮呢?”
“小龍蝦拌面,它真的太香了!”黎禮可憐兮兮,她真的饞這個很久了。
她舉手補充說:“我來剝殼!”
陳煦堯他們聽到小龍蝦拌面後,嘴巴裡不受控制地分泌着唾沫。
陳煦堯:“禮禮,我跟你一起剝殼!”
鄧栌治:“來哥,我給你打下手,幫你配菜!”
四個人雞飛狗跳又順順利利地完成了晚餐的準備,清炒蓮子、麻辣小龍蝦、小龍蝦拌面……
桌子上還被節目組整整齊齊擺滿了瓷韻清酒,這是來自金主媽媽的品牌贊助,節目組經費的主要來源。
每個人的面前都有一杯清酒。
黎禮吃面吃的急,一不小心就吃掉了一顆辣椒,艱難地咽下去後,她被辣的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個勁兒的哈氣,不停用手扇風。
周來坐在黎禮的旁邊,最先注意到她的異常,“吃到辣椒了?”
黎禮憋出兩個字:“好辣!”她鼻尖都冒起了細汗。
黎禮感覺自己已經被辣的天靈蓋都在冒火,迫不及待想喝點什麼來解辣。她拿清酒的手一頓,想了想,還是拿起了她面前那杯酒來解辣。
一口氣灌了半杯。
酒精度數也不是特别高,可能因為她現在就感覺很辣,以至于喝下去非常嘩啦嗓子。
胃都在灼燒。
周來立馬起身,跑向冰箱,“我去給你拿瓶冰水。”
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冰水,瓶身沒一會就濕哒哒。
周來把瓶蓋擰開後遞給黎禮,怕她直接喝半瓶下去拉肚子,說:“先包嘴裡解辣,不要一下子喝太多。”
黎禮胡亂地點了點頭,喝了一大口冰水包在嘴裡,牙齒浸得生疼,不過神經都放松了。
周來看着她的臉,鼓鼓的,就像陳煦堯的那隻小倉鼠,每次吃東西都很急,生怕誰跟它搶。
一碰到黎禮的事,他每次就忍不住要多說兩句:“吃飯慢慢來嘛,那麼急,吃到辣椒真怕你又辣到胃痛。”
黎禮聽着他的唠叨,把嘴裡的水咽了下去,淡定地又再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