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甯:“...我就不該告訴你。”
于是,一頓飯就在蔣曼芙邊吃邊笑邊給方雅甯出損招的過程中結束了。
出了餐廳之後方雅甯先把蔣曼芙送上出租車,但車子往前開出視野範圍,她才垂着頭,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另一側挪過去。
明遠深的車子就停在那裡。
她剛走進,明遠深就從駕駛座上拉開門走下來:“吃好了?”
方雅甯還想着剛才周秉川和蔣曼芙的反應,心裡有點小脾氣,垂着頭也不看他,甕聲甕氣地:
“沒吃好。”
“沒吃好啊?”
明遠深依舊笑着:“那你還想吃點什麼,我回去給你做?”
這句話說得輕輕柔柔,一下就将方雅甯心頭裡那點小火苗澆滅了大半,但她又不想太快服軟,不然會顯得自己很沒骨氣似的,隻好依舊垂着腦袋,幹巴巴地扔下一句“随便”之後拉開車門坐上去。
明遠深也緊跟着坐上來。
車門關上之後,周圍嘈雜的環境音被阻隔了不少,氛圍稍微安靜。
明遠深沒着急開車,而是半側過身來垂眸将視線落在方雅甯的側臉上聲音很輕,像是在哄,也像是有點委屈:
“還生氣呢?”
“我今天可是按照你說的,一個人都沒見,安安靜靜地辦公室待了一整天。”
方雅甯聞言不自覺地咬了下嘴唇。
是的了,早上出門的時候她一想到明遠深要頂着耳朵上的牙印到公司轉一大圈就忍不住手心冒汗,于是趕忙在最後一秒拉住對方的袖子,沒什麼威懾力地警告他今天說什麼都不許見人。
說實話,她開口的時候不過是想着讓自己心裡痛快點,沒真的想着明遠深能當真,結果這人還真得...
這麼想着,方雅甯的眼睫不免顫了下,偏過視線朝明遠深看去。
車子裡很暗,隻有從擋風玻璃上投射過來的一絲暖光從前方打過來,映在明遠深半張臉上,顯得他眉眼更加柔和。
方雅甯想,是不是像明遠深這種生意人,在拿捏人心這方面總是要比普通人厲害不止一個檔次。
不然自己怎麼突然就...不那麼生氣了呢。
她抿了抿唇,手掌平鋪在大腿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牛仔褲的紋理:“耳朵,”
“好了嗎?”
氣氛安靜了幾秒。
緊接着,明遠深輕笑一聲,傾身靠過來的同時将頭頸往下垂了垂:
“我看不到啊,你幫我看看,好了沒?”
這一下靠的太近,和存在記憶裡昨晚上的姿勢無限重合,方雅甯呼吸猛地一滞,皮膚幾乎是立刻滾燙起來:
“好了好了,好了。”
“真的好了?”
明遠深沒挪開,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谑:“可我怎麼覺得還有些熱啊?”
他說話時氣息撲在方雅甯的脖頸處,密密麻麻的像是泛着熱氣的針,不疼,隻讓人覺得癢。
方雅甯不自覺縮了下脖子,手也擡起來搭在明遠深的肩頭,但沒用力,自然也說不上到底是在推拒,還是在拉近,隻能一個勁兒将聲音從嗓子裡擠出來:
“好了,”
“真的好了。”
她又沒有咬的非常用力,怎麼可能一天都好不了啊。
明遠深聽着她語氣裡的顫抖,也知道自家老婆臉皮薄,如果再逗下去恐怕不好收場,隻能笑着應了聲,然後重新坐直,發動車子往前開去。
方雅甯見明遠深終于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暗暗松了口氣,但心跳卻平緩半分,隻能偏頭看向窗外,以此來掩蓋面上慌亂的神色。
剛才明遠深靠的太近,近到她有一種對方可能會随時吻上來的錯覺。
方雅甯這麼想着,不自覺擡手摸了下有些發麻的唇瓣。
明遠深一直在後視鏡裡看着她,見狀唇角勾了下,剛準備張嘴說些什麼,方雅甯那邊手機就響了起來。
暧昧的氣息被規律到讓人煩躁的震動打破,明遠深的眉心微不可見的蹙了下。
趁着紅燈,他偏過視線看過去,手機屏幕上是‘江言秋’三個大字。
明遠深是知道方雅甯和江言秋的關系的,一時也有些意外她會在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方雅甯也蹙了下眉,猶豫片刻,還是将電話接通放在耳邊。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隔着電波,江言秋帶着急切和擔憂的聲音就先一步傳來:
“甯甯,你快來趟醫院吧,你爸爸他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