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兒?”祁笑春本來抱着胳膊晃悠在後頭,聞言先是向會客廳望了一眼,随後像是感覺到什麼似的,忽然擡頭,看向樓上的某個位置,“有人出事了嗎?”
甯華茶扭頭看他:“你怎麼知道?哦,跟拍我倆的攝影師昏了,梁覺星說在他昏倒前聽到他手舞足蹈地怪叫了好幾聲”他說着,忽然想起來走前陸困溪的話,瞟他一眼,“你昨天看到什麼了?”
陸困溪沒有回答。
直到在屋裡用眼睛給梁覺星做完檢查,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沒什麼,”梁覺星掃過他們三個人,任務規則第一條‘确保該綜藝完成拍攝’這點桎梏住了她,所以她隻能像美國恐怖片裡那群一臉蠢像肌肉發達的白皮男高一樣,在收到一臉苦相形容槁木的加油站大叔的威脅式死亡預警後,還會在車輛突然出事故以後歡欣鼓舞地奔向血色黃昏下那棟十年沒人居住、電燈時好時壞的鄉村别墅,“餓了,想吃午飯。”
這頓飯做得很快,甯華茶、祁笑春兩人架鍋點火,米飯蒸起來太費時間,幹脆煮面條,十幾分鐘功夫,弄出來八個菜碼。
甯華茶把壘得跟個八寶塔似的碗往梁覺星面前一推:“吃吧。”
……完全不餓的梁覺星,想推辭,沒理由,深覺自己借口找得太随意。
八寶塔下去五層,梁覺星确實吃飽了,想把筷子放下,一擡頭,看見甯華茶深情款款地望着自己的一對狗狗眼,她頓了兩秒,收回筷子繼續埋頭苦幹。
胃可能确實通着心靈,一碗面條下去,梁覺星感覺自己得到了一點靈魂上的撫慰。
“所以你們清理雕像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了,”祁笑春面少加吃得快,早早清理完自己那一碗,在一邊抱着胳膊看梁覺星,“好端端的一個人就昏迷了?”
梁覺星接過甯華茶遞給自己的紙巾,擦了擦嘴,無神主義者堅持自己的說辭:“不知道,不過剛才秦導跟我講這地方發生過兩起命案,說這地方可能鬧鬼。”
陸困溪皺眉:“什麼命案?”
秦楝突然被被刺,啞然失笑地看了梁覺星一眼,收到梁覺星理所當然的眼神後,無奈地點了點頭,簡單跟陸困溪叙述兩起陳年舊案。
陸困溪聽完,果斷下決定:“結束這個節目拍攝,現在就讓我們走。”
秦楝後仰,笑着往椅背上一靠:“影帝,我的節目不是你說走就能走的。”
陸困溪瞥他一眼,用那種看超市架子上促銷産品的不屑一顧的眼神:“你以為我會在意你那點違約金?”
梁覺星喝一口與面條格格不入但是周渚可能覺得别人做飯而自己閑着不好所以打出來的咖啡,默默地舉起胳膊:“我在意,”她說着,幫其他幾位同事做了發言,“說實話,除了你之外,我們幾個都在意。”
秦楝導演,出手十分大方、十分狠戾,勞務費給得極高,違約金同樣,簡而言之,像祁笑春這樣這些年有一搭沒一搭在娛樂圈裡接活的,付完這筆錢,七十平的房子都不用住了。
甯華茶張了張嘴,想說自己還行,挺得住,看到梁覺星的表情,突然明白她的意思,她要拍完這個綜藝,跟所謂的違約金沒有關系。
陸困溪盯着人,現實中的霸道總裁連銀行卡都不需要甩:“你要是缺錢我可以給你。”
梁覺星莫名其妙:“我要你的錢幹嘛?”
陸困溪深吸了一口氣,像在看一個要求她媽媽給她生個小狗的無理取鬧的小孩:“梁覺星,這棟房子可能真的有問題。”
梁覺星堅持人設不動搖:“我不信鬼。”
秦楝中間試圖插話,想解釋說自己隻是說這裡發生過命案,完全沒承認過這裡有靈異事件,這是兩個性質,但是在這番十足狗血情侶吵架的對話中完全沒找着空插/進去。
陸困溪簡直氣笑了:“你知道你現在這樣像什麼嗎?”
梁覺星知道:“像美國恐怖片裡作死非要住荒郊别墅的學生,肌肉最發達的那個第一個死,停電了還要在小樹林裡做/愛的情侶第二個死,最後活下來的是那個戴着眼鏡愛學習的virgin。”她說着,偏頭看向周渚,“周老師,感覺像你,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