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婉沒有察覺他的心思，隻一臉緊張的噓聲道：“你小聲點，被人發現了，我今天這頓打就免不了了！”

蘇衛國猶豫着點點頭，衛小婉手捂得緊，跟着他的動作又使勁掂了掂腳，差一點就站不穩，撲進他懷裡了。她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妥，趕緊松開手，後退了兩步，撓撓頭道：“哈哈，那個，我一時着急……”

蘇衛國趕緊擺手，“沒事沒事……”

兩個人尴尬了一會，還是蘇衛國率先開了口。

他有些沒話找話的問：“你弄這些是要幹嘛，燒瓷嗎？”

衛小婉眼睛亮了一下，“虎子哥，你會燒瓷嗎？”

前鋒大隊的窯廠隻出過陶器，從來沒有出過瓷器，蘇衛國如果不是有所了解，不會一開口就是燒瓷。

蘇衛國點頭，“部隊裡幹過。”

他們在部隊裡，很多東西都是自給自足的，蘇衛國剛當兵那會，附近就有一個燒瓷廠，還挺有名的，他們新兵連去實地學習過一段時間，可以說了解的還是挺多的。

衛小婉激動道：“那太好了，蘇大哥，你這會有事沒，咱們去窯廠，你指點一下我吧！”

“倒是沒啥事……”蘇衛國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衛小婉拽着走了。

窯廠依然還是那個李老頭在看守，他最近見多了衛小婉，已經很熟悉了，見到她又來了，慢騰騰的出來，主動給她開了門。

見到還有一個人，李大爺有些好奇問道：“喲，二妮兒，今天咋帶對象來了？”

衛小婉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着解釋：“大爺，你胡說啥呢，這是虎子哥，去當兵的那個！”

村裡去當兵的孩子不少，但要真說起來，隻有蘇衛國去在部隊待的時間最長，職位也最高，可以說在十裡八鄉都很有名了。

蘇衛國也有些臉紅，他趕緊打招呼：“李大爺，我是蘇衛國，小時候還吃過你給的糖呢！”

李大爺眯着昏花的老眼，仔細辨認了半天，還是沒有把人對上号，最後一拍大腿，道：“你爹是蘇傳海吧！去朝鮮戰場沒回來的那個！”

蘇衛國尴尬的一笑，道：“是，大爺，我爹是蘇傳海。”

李大爺沒再說什麼，蹒跚着往小屋裡走了，低低念叨着：“造孽喲，那時候你才到我腰帶那麼高，現在也長這麼大了！”

衛小婉有些尴尬，那場戰役，縣裡一共去了五個，犧牲了兩個，其中就有蘇大伯，蘇大娘一下子變成了寡婦，差點沒跟着走了。

因為當時來了很多領導，村裡小汽車就來了好幾輛，算是轟動一時了。衛小婉哪怕那時候還沒出生，也是聽說過的。她沒想到李大爺會突然說起這個，怕蘇衛國傷心，時不時就偷偷打量他幾眼。

蘇衛國有些無奈道：“你不是要做瓷器嘛，還不快走！”

“哦哦，好！”衛小婉悄悄松了一口氣，趕緊跟上。

陶泥不是拿來就能用的，還要篩選淘洗，稱之為“練泥”。等沉澱、晾曬到合适的濕度，才能進行拉胚制作。

蘇衛國不知道能在家裡留多久，衛小婉抓住機會，用上次剩下的“黃泥頭”請教蘇衛國。

“黃泥頭”沒有白泥好用，但品質也不算太差。蘇衛國試着上手制作了幾個小茶杯，放在台面上陰幹。他一邊制作，一邊講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他講得仔細，衛小婉聽得也很認真，不知不覺時間就很晚了。

062号作為本宇宙最先進的學習系統，這些知識全都有，但這些屬于課程之外的專業知識，是需要用學習點或者星币兌換的。

衛小婉的學習點不足，隻能兌換到最基礎的内容，有視頻也有文字介紹，但全都比較籠統，遠沒有蘇衛國講解的仔細。

一直到回家的路上，兩人都是一邊讨論一邊往回走，蘇衛國驚訝于衛小婉的學習能力，他聽他娘說過，衛小婉小學三年級就下學了，是個堅定地“學習無用論”支持者，任憑家裡好說歹說，都不肯繼續上學，倒是沒想到她學習能力這麼強，動手能力也同樣很強。

一直快走到家門口，兩人才堪堪讨論完一個細節。衛小婉還有些依依不舍，追問道：“虎子哥，明天我還可以找你嗎？”

“當然可以，我明天在家，你随時來找我！”

衛小婉高興的點頭，下一刻，就對上了她娘一言難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