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舒忐忑地開門,她沒忘記旅行者告訴她不得走出夢境場景否則兩個世界線相交她會被抹殺,金手指雖好用但亦有危險。可紀佳時就在門外,代表門外也被納入夢境場景了吧。不過,夢中竟然能容納幾個人嗎?她還以為隻能她和另一個人。
門外,紀佳時低垂着頭站着,手上緊握剛剛挂斷的手機。聽見開門聲,他慢慢擡頭。正是青年人,一個晚上就冒出的青胡茬還沒來得及剃去,顯得很憔悴,紅着眼眶,看見燕舒露出一個苦笑。
燕舒見了他,忍不住目光飄移,太心虛了所以不敢和他對視。
她的視線往紀佳時身後的酒店過道看去,還是很真實,不過沒有盡頭。燕舒猜測要是上一次她打開家門估計也會看見一片虛無。
‘她的心不在我身上。’看見燕舒的視線在自己身上隻停留了幾秒後就看向自己身後,紀佳時心中冒出這句話。
他回家沒找到她,打電話給她也沒人接,他心中擔心,還差點去警局報案,結果……原來是和别的男人來酒店開房了。現在,他站在她面前,她也不看他,她在看他身後,她還希望是誰來呢?
他面上更加傷感,燕舒是他愛着的人,可她愛的人不止他一個,他們成為男女朋友又到結婚這一步,隻是因為他出現得最早。
但也幸好他占了先機,燕舒名義上的愛人隻能是他,其他人隻是過客。其他人都是酒店,他才是家!
這樣想着,紀佳時冷淡的面上露出微笑,跨入酒店房間。
他倒要看看勾引燕舒的是哪個賤人!
白榆早就聽到了燕舒與紀佳時的通話聲,他下意識地去洗手間躲着,結果聽見燕舒向門口走去,心中驚訝然後巨大的驚喜砸中了他。
紀佳時在門口?那他就可以和燕舒公開了,他終于可以不用當地下情人了!燕舒去開門是不是也默認了,她也想要公開。
白榆想入非非,甚至想到燕舒護着自己和紀佳時分手的場景。
哼,不被愛的人才是小三!
他趕忙在浴室沖了個澡,用浴巾圍着下半身,帶着水汽,踩着拖鞋走出卧室。
燕舒才呆呆地看着紀佳時往裡走,剛意識到屋裡有人,才準備阻止,就見紀佳時頓住腳。她連酒店都很少住,哪裡熟悉這種酒店開房被正式未婚夫找上門的劇情。
旅行者說這是以她們世界線為背景推演她的故事,所以燕舒甚至無法吐槽。
她身後,白榆站定在原地和紀佳時對視。心中想得再好,但與實際演練還有差距,白榆看見紀佳時憔悴的臉,又想起鏡子裡紅光滿面的自己,心中有些心虛。更何況,他是紀佳時的大學室友、朋友,他甚至幫紀佳時為追燕舒出謀劃策過。總之,他是明知燕舒是紀佳時女友後慢慢起了心思的,他唾棄過自己,可又難以放棄燕舒,于是背地裡幹起了撬牆角的事。
是他對不起紀佳時。
但很快,白榆又勾起笑容,面上露出趾高氣昂的模樣,他撬了又怎樣,不被愛的人才是小三!何況,要不是他,紀佳時能追到燕舒嗎?再者,他們也不是多好的朋友。
這麼一想,白榆的道德負擔一下子變輕了。
他走向前,準備說一番戰鬥宣言,結果紀佳時搶先開了口,“老婆,你去換衣服,等會,一起吃早飯。”
“吃完飯,回家,好嗎?”
紀佳時語氣溫柔,看燕舒的目光依舊溫和。
燕舒覺得自己心怦怦跳着,她縮了縮頭,後退幾步,輕聲點頭,“好。”
燕舒進入衣帽間,立刻就把門關上,她實在替自己尴尬,但又好奇屋内兩個男人會說些什麼,于是把耳朵貼在門邊。
她覺得自己是在吃瓜,雖然她也是這場鬧劇的主角,但她并沒有多少代入感,所以燕舒當看熱鬧。
見燕舒關上門,紀佳時立刻轉頭看向對面的人,面上已黑如鍋底,神色異常憤怒和冰冷。
對面,白榆心中也不好受,他覺得第一輪交鋒已經結束,他輸了。他還沒說什麼,紀佳時就開口,燕舒也應聲,還真去衣帽間換衣服了。她不護着他,等會還要和紀佳時去吃早飯,白榆難受得想哭。
但情敵當前,他不能露怯,他将眼淚從眼眶中壓下。
“紀佳時,你都知道了。”所以主動退出吧。
“知道什麼?”紀佳時掃視白榆。
知道自己大學室友暗地裡勾搭自己未婚妻?知道他們背着他開房嗎?
紀佳時很憤怒,但他隻對白榆施加怒火,燕舒沒有錯,她是被引誘了,都是白榆勾引她!白榆借着他的關系勾搭了燕舒,紀佳時覺得自己也有錯,他錯在看錯了人,給了白榆機會。
所以,面對白榆的挑釁,紀佳時忍住怒火,他不會給對方搶走燕舒的機會。
“不被愛的才是小三,你裝什麼聽不懂?”
“燕舒!她不愛你!她愛的是我!”白榆張嘴,火力全開。
紀佳時太陽穴突突地跳,他呼吸開始急促起來,猛地上前一步,瞪視白榆,“白榆,你要不要臉,做小三還自豪上了?你破壞别人的家庭,賤人!”
紀佳時爆粗口了,他實在受不了對方這幅不要臉的模樣。
而白榆的下限比他想得還要再低,他自豪一笑,“你破防了。”
紀佳時握緊了拳頭。
白榆繼續道:“做小三怎麼了?那也是燕舒得給我機會我才能做,嘻嘻。”
“燕舒喜歡我,愛我,她昨天說和你在一起隻是因為你很好,适合而已。但她背着你也要和我在一起,是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