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落下驚人之語,沈青青原本讪讪的神情消失,她确實因為冬兒所說的不想和她結伴,同時驚道:“什麼?二等宮女!”
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二等宮女空出來了一個名額?
沈青青懊惱看向夏蟬和文心,見她們默認的表情,還有什麼不知道,三人特意瞞了她,不想多出一個競争對手。
怪不得今日這麼莫名其妙。
若知道杜婕妤這裡有上升路徑,惠貴嫔的人一來她就該婉拒了。這可是二等宮女,即便杜婕妤後來倒台,她被分到其他宮中,也有個二等宮女的履曆,受重用的可能性也會更大。
她何苦去當惠貴嫔的棋子呢?
可受了惠貴嫔的恩惠又不出力,惠貴嫔知道,輕而易舉就能捏死她。
靠!
沈青青眼中冒火看向冬兒,最蠢的冬兒都知道悄悄運作,合着隻有她是個傻子啊。
冬兒淚盈盈對上沈青青的視線,更加心虛了。
沈青青确實幫她良多……
沈青青扔開冬兒的雙手,心寒,不管她了。
屋内的動靜招來了杜婕妤的大宮女珊瑚,大概不想被誤傷,她帶着一個宮女姗姗來遲,此時屋内的氣氛已經非常冷凝了。
珊瑚掃了一眼,迅速斷了官司,指向文心和冬兒:“你們兩個,出去跪在院中一個時辰,明日的飯也不必吃了,這麼有力氣鬧,這個月的活翻倍。”這才月初,本來她們的活就多,翻倍後怕是喝水的功夫都沒了,自是會安分一段時間。
冬兒膽大,擡頭直視珊瑚,公然告狀:“珊瑚姐姐,冬兒領罰,但此事是因為夏蟬和文心想要成為二等宮女這才故意算計我,而且她們是帶着讓我毀容的目的行事,您看我的臉,平常我也沒得罪她們啊,她們太惡毒了!”
冬兒現在什麼也不怕了,帶着股魚死網破的勁兒,其他人甚至都得怕她。
冬兒質疑珊瑚的決定,珊瑚本來有着點不耐,但聽完後,目光落到冬兒血流出來更顯可怖的臉上,嘶了一聲,露出一絲不忍。
千不該萬不該,也不該算計一個姑娘家的臉,确實過于惡毒了。
這種人成了二等宮女,焉知之後她這個大宮女擋了她的路而出手對付她?
文心見勢不妙,連忙賣慘道:“冬兒也把我的臉扇腫了,我……”不小心才傷了冬兒的臉。
但珊瑚已經不想再聽:“夠了!此事我會說與主子,你們兩個好自為之。”她的視線警告地掃向文心和夏蟬。
夏蟬心有些慌,面上忐忑不安,心中對冬兒愈發咬牙切齒,同時對沈青青也帶上了怨怼。若是沈青青先和冬兒鬧起來,文心也不至于急功近利,她也不至于因為暗自高興少了冬兒和文心兩個競争對手而沒用全力拉架,甚至方才也高興文心導緻冬兒破了相。
可在冬兒眼裡,她與文心從頭到尾都是一夥人,現在文心受罰,身為罪魁禍首之一的她卻置身事外,哪有這麼好的事。于是拼盡全力也得讓夏蟬留下污點。
能當大宮女,自是有些識人的本事,珊瑚哪裡看不出夏蟬此時抱有的心思,心中厭煩之下不由有點好笑。
不過一個二等宮女的名額,什麼牛魔鬼怪都跳出來了。
珊瑚拂袖離開,她帶來的宮女留下來監督冬兒和文心罰跪,使得兩人壓根沒機會将護膝綁在腿上,兩人臉上均是一白,跪一個時辰,腿都要廢了。
屋内隻剩沈青青和夏蟬兩人,夏蟬冷哼了一聲,出去洗漱時故意撞了沈青青一下。
沈青青拿起夏蟬的茶杯摔到夏蟬身上,水漬濺到了夏蟬衣裳上,茶杯随之滾落到地上發出聲響。
夏蟬怒目圓睜:“你……”
沈青青拍了拍手,無所謂道:“隻管鬧,再把主子身邊的大宮女鬧過來,看看我們兩個誰吃挂落。”
夏蟬斂目,平複心中的怨氣,這就是為什麼她不想和沈青青對上,反而拾竄冬兒。
别看沈青青平時吃吃喝喝又愛臭美,從不主動與人交惡看似好拿捏的樣子,其實脾氣很大,你不讓她好過,她也不讓你好過。
所以以前她和文心試探過後,就盡量不與沈青青撕破臉。
現在她還有希望成為二等宮女,隻需先忍下今日。
夏蟬拾起杯子緊緊握在手裡,不吭聲去洗漱。
沈青青見夏蟬走了,便将一地狼藉收拾幹淨,因為沒去吃完飯,她現下還餓着,于是拿出櫃子中耐儲存的糕點啃起來。
耐儲存的糕點通常很噎,偏她杯子又碎了,隻能握拳捶胸口。
可惡的冬兒,摔她杯子幹什麼,有本事把桌子掀了,在文心和夏蟬的床鋪上潑水,不比拿她杯子打頭陣好些?
但這她隻能想想,因為冬兒真這麼做了,懲罰就不止這些了。
沈青青等夏蟬回來才收拾殘渣去洗漱,兩人給冬兒和文心留下了一盞燈,相安無事下,這才去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