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蒼白，僅僅隻是這一個口訣，便讓她原本就靈氣透支的身體，更加難以支撐。

“别白費力氣了！”裴衍神色平靜：“以你現在的身體，根本不可能做到！”

聞言，池竹面色瞬間難看下來。

裴衍說得不錯，以她現在的身體，想将屋中的火焰全部熄滅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可是，難道就讓她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火燒死嗎？

不！她絕對不能栽在這裡！

“咳咳！”池竹擡手扯着袖子捂住口鼻，斟酌着開口勸道：“裴衍！你冷靜一下！有什麼問題我們及時溝通好不好，千萬别沖動！”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是誅魂杖！”裴衍冷眼看着她。

池竹皺眉，這個問題她已經回答得有些不耐煩，可是她沒辦法，隻能給裴衍更多的耐心。

“這件事你我都被蒙在鼓裡，我也不清楚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最開始我與他們商量好的就是淨靈劍！根本不是誅魂杖！”

“事到如今，你以為你說的這些我還會信嗎？”

裴衍面不改色，顯然根本不信池竹的這番說辭。

既然不信，為什麼還要一遍遍地問她這個問題？

池竹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承認，我一直都想讓你死！但我從沒想過讓你魂飛魄散！”

“更何況我當時叫你了，是你自己不聽，非要進去！”

“是嗎？”

裴衍聽到池竹的話，覺得有些諷刺的好笑，他擡手掐住池竹的下巴，神色狠戾，壓抑着已經處在爆發邊緣的情緒，語氣帶着質問。

“最開始難道不是你用盡手段想讓我進去，我死在裡面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不正是随了你的意嗎？在你眼中我魂飛魄散和輪回轉世有什麼區别？你從不在意我的感受！”

“是！我是騙了你！”

池竹推開他的手，站起身，隻見下巴上被他掐出一道滲血的口子，她擡手拭去那一絲血迹，神色也冷了下來。

她垂眸俯視着裴衍。

“可你不能否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誅魂杖不是我安排的，那是變故！你扪心自問，如果我真的和你說的一樣，想讓你魂飛魄散，我用得着以身犯險進入法陣嗎？”

“裴衍！你能不能理智一點！”

裴衍他簡直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理智？你想讓我怎麼理智？”

裴衍“噌”的一下站起來，發瘋似的朝着池竹大吼起來。

“死的不是你，所以你理智！你永遠都是這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什麼意思？我怎麼就事不關己了？”池竹眸子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我當時袖手旁觀了嗎？難道我眼睜睜地看着你魂飛魄散了嗎？”

所以，就是她做的任何事他都當作沒看見呗？

“還有！你現在不是沒死成嗎？”池竹冷笑一聲。

“我沒死成你是不是很失望啊？”裴衍情緒逐漸崩潰起來：“還要勞煩你再費心殺我一次！”

“是！”池竹指着一旁逐漸蔓延的火海，不帶絲毫感情開口：“所以你現在可以去死嗎？正好順了我的意！”

“你……”

裴衍雙手緊握成拳，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薄薄的嘴唇被他咬的滲出絲絲血迹，他滿眼受傷地望着池竹，喉間有一陣腥甜味傳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半晌過後，他聲音帶着顫意開口：“你就這麼想讓我死？”

“裴衍，你說這話真的搞笑！”池竹嗤笑一聲。

“這火難道不是你放的嗎？不是你上趕着要死嗎？你自己的命，自己都不珍惜，還想要别人替你珍惜嗎？”

“不，不是！”裴衍身體微微顫抖：“我隻是怕……怕你離開我！”

他眸色閃爍着瘋狂：“要是……要是我們死在一起……”

“所以……”池竹打斷他的話，緊緊皺起眉：“你口中所謂的，對我的愛，就是将我的命視若草芥？将我視為你的所有物嗎？我不愛你，你就要我跟你一同殉葬嗎？你有沒有想過，我願不願意？”

“不，不是的！”

他怎麼會？怎麼可能将池竹的命視若草芥，對他而言，池竹的命比他自己的命不知道要重要多少倍！

裴衍神色慌亂地扯住池竹的胳膊：“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

他隻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裴衍也覺得自己或許是真的瘋了，讓池竹與他同歸于盡，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可笑又荒唐的想法！

可現在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又不甘心半途而廢！

見裴衍的想法有了一絲動搖，池竹眉間的神色也逐漸放松了下來。

“咳咳！咳咳！”

卧房中彌漫的煙霧氣越來越濃，嗆得池竹咳出了眼淚，視線也開始逐漸變得模糊不清。她感覺自己再吸下去，就算沒被火燒死，也先被這煙霧毒死，嗆死了！

“裴衍，你如果……如果還有一點良心，就别這麼做！”池竹蹲下身，被煙霧熏得睜不開眼，聲音逐漸變得虛弱起來。

“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會恨你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