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被她的話誇獎一番,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這還是他們重生過來後,他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幫上池竹的忙,這讓他頓時感覺,自己對池竹而言似乎有了點用,心底止不住地高興起來。
池竹往前走過去一步,伸手拍了拍裴衍的肩膀。
“好了,看看我們下一步往哪走!”
說着,池竹垂眸朝下俯視,發現夜色太濃,下面一片漆黑,仿佛如同深淵般深不見底。
他們這宅院後屋的房檐外原本就是一處狹窄的死胡同,白日裡就難有光線透過去,更别說現在是深更半夜,以至于讓她站在高處根本就看不清下面的情形。
池竹思索片刻,即使下面是未知的黑暗,她也并未察覺到有什麼危險和不妥,更何況時間緊急,容不得他們想得過多,她還是選擇拉着裴衍一同跳下房檐。
隻是剛落下腳,池竹就感覺腳底的觸感似乎不太對,她好像并未落在地面上,感覺腳下的東西軟趴趴的,就像是……踩在人身上。
池竹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到了,她連忙低頭朝腳下看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一眼就看清了腳下躺着的居然真的是一個人,隻見那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隐約冒出一縷略顯詭異的黑氣,顯然已經沒了聲息。
“啊!!!”
池竹被吓得尖叫一聲,魂都差點兒沒了,瞬間從屍體身上彈跳下去幾米遠。
她臉色格外慘白,嘴唇哆嗦着開口:“這裡……這裡怎麼會有屍體?”
半夜出門腳踩屍體,還有什麼事比這個更加驚悚!
裴衍蹲下身,湊近屍體仔細看了看。
片刻後,他語氣凝重道:“已經死透了,不過是剛死的!”
“剛死的?!”
這條街道就隻有他們與賀硯之兩戶人家,平時冷冷清清,鮮少有人踏足,而這屍體是剛死的,死在他們宅子周圍,他們這裡剛才就隻有……
池竹瞳孔驟縮,像是想到了什麼,顧不得害怕,連忙湊近屍體蹲下身查看,待她看清屍體身上的衣着時,懸着的心徹底死了。
她與裴衍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閃過的震驚,她不安地咽了咽口水,顫巍巍開口:“這人是剛才賀硯之帶來的潛火軍!”
“潛火軍怎麼會死在這?”裴衍蹙眉,沉聲開口:“而且是一擊斃命,身上還殘留着濃重的魔氣,殺他的人應該是魔修!”
“霁州内怎麼會有魔修?!”池竹被他的話驚得一愣一愣的。
魔修向來兇殘,毫無人性!能多殺一個就絕不會放過!潛火軍他們都是一同離開的,如果這裡死了一個,那其他人……
她不敢再往下想。
池竹緊緊握住裴衍的手腕,朝四周掃視一圈:“裴衍,你說會不會……死的不止一個?”
但奈何周圍夜色太濃,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根本看不清。
“走,往前去看看!”裴衍拉着她起身,擡腳往更遠更黑的地方走過去。
但二人繞了一圈都沒再發現一具屍體。
直到走到宅院大門處時,有二十多具屍體愕然映入他們眼簾,橫七豎八地躺在街道之間,其中有一半都是潛火軍的,另一半不知道是什麼人。
周圍的地上沒有一滴血,甚至連打鬥的痕迹也很少,死去的人身上無一例外都冒着一縷縷詭異的黑煙,和他們看見的第一具屍體死狀極為相似。
見此場景,池竹下意識屏住呼吸。
裴衍走到幾具不明身份的屍體旁邊,彎腰查看幾眼,便得出結論。
“這些屍體是魔修!”
他眸中閃過一抹疑惑:“隻是這麼多人打鬥的聲音不小,為何我們一點也未曾察覺?!”
池竹眸中情緒複雜:“應該是宅院周圍布下的結界有隔音的效果!”
恐怕也正是因為那道結界,才沒讓這些魔修進入他們宅院中,算是誤打誤撞,将他們二人護住了。
裴衍眉梢輕挑,嘴角微微上揚:“好時候,趁現在,我們離開!”
“不行!”池竹閉眼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下強烈不安的情緒,片刻過後,她開口,聲音依舊帶着些顫意:“找賀硯之!”
聞言,裴衍嘴角勾起一抹嘲弄似的笑意:“那家夥恐怕也兇多吉少,他帶來的所有潛火軍都死了,你覺得他還能活着嗎?”
池竹眸光一沉,語氣不容置疑:“死要見人,活要見屍!”
“你确定要浪費這個時間去找賀硯之?”裴衍不解地看着池竹,很是不能明白她的想法:“況且要是真的能找到他,若是他還活着,我們還能走嗎?若是他死了,那找他還有什麼意義?就隻是為了替他收屍嗎?”
這可是個好時候,阻擋他們離開的人都死絕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