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名年輕男子扶着門框探頭探腦,看見院中的賀硯之時眼中一亮:“喂!賀硯之,是我!”
說着,他從屋裡風風火火地朝賀硯之這邊跑過來。
賀硯之看清來人,不由得皺起眉:“方晝?你怎麼在這?我不是派人通知過你,等此案水落石出之後,自然會告知于你?這裡如此危險,你怎麼能一個人過來?!”
“拜托,我可不是來給你們添麻煩的!”方晝笑嘻嘻道:“我是發現線索了,跟到這裡,才碰巧遇見的你們。”
他一邊說着,一邊探頭朝池竹他們看了一眼。
池竹被他這一看,不免感到有些尴尬。她還以為又是什麼不懷好意的危險人物,誰知道竟然是認識的人。而且明明他們躲得這麼好,怎麼會一下子就被人發現了?她朝方晝讪讪一笑,松開捂着裴衍的手,渾身不自在地站起來,從遮擋物後走出來。
“方公子好啊,哈哈!”
“池姑娘原來真的和賀大人關系匪淺啊!”他目光意味深長地在池竹與賀硯之身上來來回回掃視。
“荒唐!”
賀硯之沒理會方晝的目光,而是冷聲斥責道:“此案複雜,危機四伏。現下還在追查中,你發現線索可托人告知于我,怎麼能獨自找過來!若一旦遭遇不測,誰都救不了你!”
“賀大人多慮了!”方晝撇撇嘴,滿不在乎的樣子:“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再說,那陰宅是我買的,此案與我有重大關系,我為什麼不能插手?”
“你……”賀硯之似乎真的有些生氣了,他看着眼前的方晝,眸底冷意仿佛要凝成寒冰。
池竹在這幾日與賀硯之的相處中,一直覺得他算是一個脾氣不錯的人,尤其是對待剛認識的人。就算是裝的,他也總是能耐着性子,給人一種溫和無害的感覺。這還是池竹第一次見到賀硯之與人生氣。
見情況不對,池竹趕忙站到二人中間。
她面上揚起笑,側頭看了一眼方晝,又看了一眼賀硯之。雖然不知道賀硯之為什麼生氣,但池竹敢肯定他并不是因為方晝追查陰宅線索這件事生氣。
就是不知道他怎麼會和方晝有隔閡。
明明自己之前遇到方晝,向他推薦賀硯之這個人時,看他還是一副不認識的樣子,但現在看來,明顯二人關系不一般。
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池竹也不想讓他們二人再繼續争吵下去,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
猶豫片刻,她目光最後落在賀硯之身上,試圖勸道:“算了,既然方公子來都來了,賀大人何必再為難他,不如聽聽他說的線索,萬一真的對我們有用呢?”
“就是!”方晝朝他冷哼一聲,看向池竹時又立刻帶上笑:“還是池姑娘通情達理!”
池竹無奈扶額:“你也少說兩句吧!”
“好,我聽池姑娘的,不跟他這種小肚雞腸的人吵!”
他話音落下,一旁的賀硯之臉色明顯更冷了幾分。方晝卻不管他,隻自顧自地對池竹講起了事情的經過。
“我是前天在花拾樓喝茶,遇見的這個老頭。我當時一聽就知道,他故事裡講的,肯定就是我買的那座宅子裡發生的事!”
“于是我悄悄跟蹤了他兩日。昨日入夜時,我看見那老頭對着院中的空氣說話。”
他像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局促不安地咽了咽口水,聲音低了下來:“明明周圍什麼也沒有,他說着說着我卻能聽見有女人的哭聲……”
“今日我大着膽子摸進他屋裡,你們猜怎麼着?”方晝語氣一頓,故作神秘地掃過他們一眼,又接着緩緩開口:“我在那老頭屋裡,看見地上堆滿了零散的紙人,還有一口棺材,但是我光靠自己打不開,不知道棺材裡有什麼!”
“這太吓人了!”方晝身體一顫,感覺自己現在想起來,還能起一身雞皮疙瘩:“誰家好人會在屋裡放棺材?我覺得他肯定跟陰宅的事情脫不了幹系!”
池竹不确信道:“你說的夜裡能聽見女子哭聲的事,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親耳聽見的還能有假?”方晝對于池竹不信自己說的話感到有點生氣。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在想……”池竹面色凝重。
若真的是女子的哭聲,會不會就是那老者所說的故事中,那位女子的鬼魂?隻是時間過去這麼久,她的魂魄竟然還能存于世間嗎?
如果她猜得不錯,那就肯定是有人用秘法将女子的魂魄封鎖在此處,緻使她沒有輪回轉世。
可是這麼做是為什麼?
她悠悠歎了口氣:“這其中到底牽扯了多少事情啊?”
賀硯之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屋門,聲音平靜得讓人聽不出絲毫情緒:“想知道,親自進去看看就好了。”
說完,他也不管池竹他們怎麼想,自顧自地擡腳朝正屋走過去。
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