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就炸了,神色愠怒地指着程煜道:“不是,我又沒讓你出手救我,是你自己主動出手的,我能向你道句謝就已經很給你面子了!程公子乘人之危行敲詐勒索之事,良心難道不會感到不安嗎?!”
“哦,池姑娘說得的确有幾分道理。”
程煜目光落在桌面的茶漬上,嘴角彎了彎:“但真不好意思,我沒有良心這東西。”
池竹:……
她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頓時啞了火,微張着嘴說不出話。她此時甯願自己還在外面被那一群人追捕,耗費一些體力和靈氣,也比待在這裡身處下風,還要兢兢戰戰地跟他兜圈子強上一些。
“畜生才沒良心!”片刻過後,池竹小聲嘟囔一句。
“那池姑娘便暫時将我當作畜生好了,我不介意。”程煜好脾氣地回道。
随後他站起身,隔着桌子彎腰湊近她。随着程煜的逼近,一股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池竹臉上,像掃過一片輕盈的羽毛一般,在她心頭蕩起絲絲癢意。
池竹身體一顫,本能地想避開,隻是她剛退出半步,便被程煜死死扼制住手腕,又将她強行扯了回來。
“本也鮮少有人,将我當作人來看的。”
程煜不顧池竹的掙紮,握着她的手,緊貼在自己心口處,眉梢輕佻,墨色的眸子裡帶着一點戲谑的笑意,神色卻顯得認真,一時讓人分不清楚真假。
他半開玩笑道:“可若是池姑娘願意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我,我便試着找找自己的良心。”
“你自己是個沒良心的,關我什麼事!”池竹冷嗤一聲,用力想抽出自己的手,卻動彈不了一點。
“瘋子!”
她瞪着程煜,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擺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道:“你要是真想要我的心,有本事你自己刨!你敢刨出來,我就敢送給你!”
說着,池竹還将心口朝他靠近了一些。
見此,程煜低低笑出了聲。
“開個玩笑而已,池姑娘絕色之姿,我憐惜還來不及,怎會真舍得動手。”他收起面上玩笑的神色,語氣鄭重起來,一字一句道:“我的意思是,我對池姑娘……一見鐘情,想讓你從心裡為我騰出個位置來,池姑娘考慮考慮?”
???
他此話一出,原本還怒氣沖沖,打算硬着頭皮跟他杠到底的池竹,瞬間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身體僵着不動,緊緊盯着程煜幽深的眸子,想從中看出點诓騙玩弄的意味。
隻是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半晌,也始終沒看出來一點。
“那個……”池竹咬了咬唇,指了指程煜的腦袋,目光複雜,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遲疑着開口道:“你這個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出錢,帶你去醫館看看?”
她說完,程煜勾了勾嘴角,沒出聲。
池竹等了片刻,見遲遲等不來他的回應,心頭剛壓下去的一點火氣又噌噌往上漲。
一見鐘情你大爺的!怎麼就一見鐘情了?他們才見過兩面而已,明明一個時辰之前這家夥還掐着自己的脖子不松手!剛才還說要她的命,現在怎麼忽然就看上眼了?他的感情這麼草率的嗎?
她咬牙切齒地罵道:“别以為我不知道,你他爹的就是見色起意!”
“那你就當我是見色起意。”程煜松開了扼制着池竹的手,往後靠坐在椅子上,聳了聳肩,聲音懶散卻帶着一股子強勢道:“反正我認定的事,不可能再改變,往後便委屈池姑娘隻能與我待在一起!”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池竹冷哼一聲,一把掀翻面前的桌子朝程煜砸過去,擡腿就想往外走。
隻是還沒等她邁出去一步,整個身體都在一瞬間動彈不得,剛擡起的腳,連着被她掀翻一半的桌子,差一點砸到程煜身上的茶盞,一同僵在半空。
她艱難地轉動着眼珠,看向端坐着,神色淡定自若的程煜,憋着滿腔怒氣,緩慢張嘴吐出話:“程煜!你有本事别用術法壓我!”
程煜:“那你可以認定我沒本事。”
“……”
池竹見激将法對他沒起到絲毫作用,于是面上強擠出一抹笑道:“程公子,你先把我放開,我們有話好好說,行不?”
她說完等了半晌,程煜依舊不為所動。
“……”
正當池竹絞盡腦汁,想再說些什麼好話讓程煜松開自己時,屋外卻傳來一陣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