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不動聲色地将指尖捏的泛白,沉聲道:“一個小窩囊廢而已,我怎麼可能會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倒是池姑娘你,一聽到關于他的風吹草動就格外緊張,沒有想過到底是因為什麼?”
聞言,池竹心頭一顫,看向程煜的目光變得晦暗。
片刻後,她抿了抿唇,有些生氣道:“我想,不管是出于什麼原因,也都與程公子沒有關系!”
“真的……沒關系嗎?”
程煜喃喃自語着,忽然彎唇笑出了聲,笑意卻不達眼底。
半晌過後,他大約是想到了什麼,黑沉沉的眸子閃了閃,又變回了最開始那副謙和的模樣,如同剛才沒發生過什麼似的,朝池竹笑得輕松道:“我的良心好像突然找回來了,它告訴我,今日種種,确實是我不對。不如,我請池姑娘看出戲,以表歉意?”
“良心?我看你一陣有一陣沒的,誰知道是黑心還是紅心。”
池竹有些無語地看着他,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直接說是什麼戲!”
她心裡莫名湧上一股不安的感覺,直覺告訴她程煜口中的看戲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管裝的是黑心還是紅心,但我對池姑娘一定是真心的。不過,這戲,要等到看的時候才能揭曉,不然就不好看了。”
程煜懶洋洋地靠在榻上,試圖遞給池竹一個放心的眼神,解釋道:“不會對池姑娘不利,隻不過這戲要等幾日才能上演,這幾日就要委屈池姑娘在我這将就一下。”
“我看,你明明是存心想找個借口把我困住。”
池竹抱臂在桌面上坐下,冷笑道:“你要是真覺得委屈我,早就該将我放了。”
“抱歉!”程煜擺了擺手,依舊是毫不猶豫地拒絕道:“這是現下我唯一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這次池竹倒是沒再接話,難得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時不時偷瞥一眼癱靠在榻上的程煜,心裡暗自思忖起來。
她心裡其實清楚,就現下這個情況,恐怕自己無論如何都說服不了程煜放他離開。況且,自從她知道程煜目的不純,還有可能對裴衍不利時,心裡便下意識地緊張慌亂起來。
離不離開已經不重要了,主要是她現在一看見程煜,便覺得會有什麼格外糟糕的事情,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
尤其經過剛才一出,她現在根本猜不透程煜到底想做什麼,隻知道他這人又瘋又陰,捉摸不透,不是個好相與的,恐怕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為了保險起見,這幾日還是應該先跟着他看看情況,不能貿然離開。
“咳咳,喂!”池竹清了清嗓子,又接着朝他試探性地開口詢問道:“你說要請我看戲,不是什麼好事吧?”
“你猜。”
程煜雙目微阖,神态慵懶地靠在那裡一動不動,語氣平淡的不帶絲毫波瀾。
“稍微透露一點不行啊?”池竹看着他的目光染上一點幽怨道。
“……”
池竹見程煜始終不為所動,隻好又退了一步,語氣裡帶了幾分着急問道:“那你說個戲名也行啊!讓我猜猜可能是關于什麼的?”
總不能讓她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地亂撞,更别說還要再待上幾日,她恐怕要急死在這裡。她就想着能從他這裡套出一點線索是一點,說不定她就能猜到這家夥到底想做什麼。
然而池竹等了半晌也沒等到程煜搭理她,她垂頭有些失落地歎了口氣。
正打算放棄再另尋方案時,卻又聽見一旁傳來程煜平靜的聲音。
“自殺。”
什麼?
原本在聽到他好不容易開口時,池竹還抱着一點激動的心态,猛地擡頭望向他,生怕錯過他口中一丁點兒蛛絲馬迹的線索。隻是在聽清他的答案後,看着他的目光卻逐漸由激動轉為震驚,又化作疑惑。
自殺,在他将要帶自己看的戲中,是誰要自殺?是真正意義上的自殺,還是……
她足足愣了好半晌都沒再開口,心裡默默地艱難消化起這二字帶給她的信息。
一旁的程煜也同樣安靜了好半晌,直到房間内幾乎要達到了落針可聞的寂靜時,他才徐徐開口道:“我說,戲名叫‘自殺’,你聽明白了嗎?”
不是?哪個地方的正經戲名會取個“自殺”啊?!
怪不得她從一開始就感覺,程煜忽然要請她看戲準沒好事。她的直覺果然是對的,這戲名一聽就不對勁,說不定又是這家夥準備的陰謀詭計。
“那個,恕我孤陋寡聞,我是真沒聽說過。”池竹深吸一口氣,面色略顯艱難地開口詢問道:“是真有這麼個戲,還是……”
“不知道。”程煜直接回道。
池竹:“……”
池竹靜默了幾秒,有些不甘心地接着問道:“那你這戲是從哪裡看來的?”
程煜:“不知道。”
池竹:“……”
“那你都知道些什麼?”
“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