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封閉了三個月的南市終于等來了解放的好消息。
樹木越發旺盛,綠油油的樹葉随風飄揚。
在家憋了幾個月的市民再不出來心理都要出現問題了。
公園、超市、小區樓下都圍滿了人,大家七嘴八舌地談論。
孩童的歡樂聲和叫賣聲讓楊春禾有那麼一瞬恍惚,三個月前的混亂瘋狂仿佛是一場噩夢。
社會恢複以往秩序,大街上依舊很多人,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比之前少了三分之一。
上班的上班,學習的學習。
說到學習,原本六月份的中考高考由于病毒未能如期進行,特此推遲到九月初,月中出成績,開始報考,十月份正式開學。
解放後,那些學生又重新回到學校進行最後的沖刺練習——網絡恢複後,他們已經進行了一個半月的線上課程。
周五下午,衆多學生背着書包走出三中,校門口擺滿了零食鋪,周旁的商店活動力度能讓人驚掉下巴。
可能是關門的三個月讓商家虧損了好多錢,這一開放,折扣拉到最大,刺激消費。
附近開了不少新店。
陳欣一放學就拉着朋友飛奔,口中興奮喊着,“快快快,那家甜品店可多人了,去晚了就排不到号了!!!”
“慢點慢點......”
跑得太快,背後的書包不小心撞到一位女生,朋友連忙道歉。
楚康揉揉肩膀,笑着表示沒事。
調整被撞歪的書包,眼睛再次不自覺地看向在前面幾位男生,準确地說,是落在左邊那位高高瘦瘦的黑發男生身上。
恢複網絡後他們就被分批送回家隔離,在班級群聊天的時候有人突然說了一嘴孟景明受傷了,據說被人用刀劃到胳膊,大出血,人差點就沒了。
有人問,他是怎麼去醫院的?
畢竟那個時候出去都很危險。
那人也說不清楚,說是請朋友開車帶他去醫院,這才得到治療。
沒人能聯系上他。
大家一邊擔心一邊猜測他的情況。
搞得她心裡十分焦急,發信息問候了一句。
收到他的消息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消失了一個多月,他發的第一條朋友圈就是辟謠自己死掉的謠言。
“楚康!”有同學喊她,“街頭那家奶茶店買一送一,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她收回心緒,輕笑,“好哇。”
“剛開學一周煩死了,在家懈怠久了,這一上課就犯困,什麼都聽不進去。”
“我也是,我媽念叨要高三了,手機都不讓我摸,今晚我一定要玩個通宵......”
“不過你們發現們,這次開學,咱們班好幾個人都胖了......”
幾個女生挽着手說說笑笑朝着校門左邊走去。
林澄宇這邊也是吐槽學習,說起上課和作業一個頭兩個大。
“我都感覺現在這腦子都不是腦子了,就像是那浸滿水的海綿,一用功,知識全跑了。”
同伴:“人那是擠出時間,你這是什麼玩意兒。”
林澄宇歎氣:“真不知道那些高三的是怎麼記住這麼多内容的。”
孟景明搭話:“火燒眉毛了不學也得學啊。”
他們要去學校旁邊的一家火鍋店吃飯,本來是隻有他、林澄宇和另外一個男生。
這走着走着碰見了好幾個同學,結果到了火鍋店變成了八個人。
他出去買水的功夫,意外看見一個熟人。
周軒提着貓籠從寵物店剛出來,就聽見一個聲音,“你怎麼在這兒?”
而後視線落在籠子裡眼神警惕的幼貓,“你養貓了啊?”
喲。
這麼巧?
“是啊,昨天剛在學校裡撿的。”
男生困惑,“雖然你也在雲靜區,但不至于跑這麼遠來看吧?”
周軒朝寵物店忙碌的幾個醫生瞥一眼,“這裡有熟人,我放心。”
其實還有一點,秦火火會給他打折。
嘿嘿嘿。
“你放學不回家?”
來來往往都是穿着校服的學生,孟景明指了指對面的火鍋店,“吃飯呢。”
“行吧,那你們吃吧,我就先走了。”
正好他叫的車到了。
男生點點頭。
對這些學生而言,這是解放以來第一次假期見面,各個滔滔不絕地講起趣事。
時間來到下午五點半,他們還沒結束,孟景明收拾東西打算先行離開。
“你去哪啊,還沒吃完呢。”
林澄宇搶先一步替他說:“他家裡有事,不能太晚回去。”
“這樣啊。”
大家也沒說什麼。
“那我走了。”孟景明離開之前看林澄宇一眼,接收到信号的他順勢眨眨眼。
離開火鍋店,他來到地鐵站,坐上了回家相反的地鐵。
中間轉個站。
又坐了三站,五點五十六,到達楊春禾家附近。
她六點下班,從公司回來也需要十五分鐘。
路過水果店打算買些水果,老闆娘見到是他,綻開笑容,胖乎乎的手給他挑了一個最好的西瓜。
之後拿着切好的西瓜駕輕就熟地回到她家。
輸入密碼打開門,原本躺在沙發上的果果立刻跳下來喵喵叫跑過來。
安安慢悠悠跟在後面,打了個哈欠。
孟景明換好鞋子,放下書包,蹲下來一隻手撓撓果果,一隻手摸摸安安。
兩隻貓仰頭舒服地眯眼享受。
“好啦,我要去洗澡,你們先自己玩會兒。”
從書包裡掏出提前準備好的衣服,走進衛生間快速沖了個澡。
衛生間架子上并排放着兩條浴巾,粉色是楊春禾的,黃色才是他的。
擦着頭出來,果果乖乖蹲在門口等他,安安在沙發上,爪子頗有興趣地玩弄書包上的背帶,甚至還用上了牙齒。
打開手機,時間六點十五分。
她十分鐘前發來信息,說自己正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