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驚。
誰也沒想到,警視廳和警察廳居然同時派出了卧底。
下一秒,從小到大的默契讓他們同時想到——山本集團的案子有把握了。
降谷零立刻做出了打算。
甩開蜂蜜酒後,他就會去聯系警察廳,申請與景光合作。
另一邊,原本諸伏景光還在擔心,如果真的走到最後那一步,他恐怕沒有辦法忤逆組織,隻能開槍擊殺山本惠子。即使他知道山本惠子不是好人,但将她交給警視廳才是他希望的。
如今,他被安排去配合的“波本”居然是零,這讓諸伏景光感到由衷地慶幸。
還有另一件慶幸的事。
在得知小凜要與波本一起行動時,他擔憂極了。
他無法想象。
記憶中那個單純善良、努力生活的小凜,要如何面對組織裡傳言城府極深、神秘謹慎的波本?
還好是zero。
也許可以讓他一起幫忙調查小凜為什麼會成為組織成員,想辦法讓她脫離組織。
想到這裡,諸伏景光看向真凜。
然而視線剛落到她身上,真凜就一把抱住了降谷零的手臂,躲到了他身側偏後的位置。
諸伏景光瞳孔猛地一顫。
女孩怒氣沖沖地瞪着他,眼中似乎有憤怒、不甘、留戀和怨恨。她緊咬着嘴唇,卻仍阻止不了唇瓣的顫抖。她倔強地睜大了眼睛,也仍是控制不住流下了眼淚。
諸伏景光一時間仿佛無法思考。他的目光下意識順着那串淚珠移動,眼睜睜看着淚珠淌過鎖骨、消失在微微散開的領口邊緣。
他觸電似地彈開了視線,轉而又看到她雙肩一抽一抽的,雙手用力攥住降谷零手臂上的衣服,依偎在他身旁。
“你,你不是說分手了嗎?”
真凜帶着哭腔,似乎因為身旁有人“撐腰”,聲音越來越大,“為什麼還要跟蹤我!”
諸伏景光懵了。
他确實和小凜有過短短一天的“戀愛關系”,可那并不是真的。
她甚至根本不記得他,又何來分手之說?
而降谷零在真凜抓住他胳膊的那一刻前,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山本惠子并沒有離開。她就坐在停靠在街角的車中,觀察着牛郎店門口。
隻是,在他剛準備做出反應時,蜂蜜酒居然先他一步行動了。
降谷零想起她在店裡編的故事。
莫非,她連此刻的狀況也提前預料到了?
他将她的手從他胳膊上撫下來,轉而牽住她:“小凜,他就是你說的前男友嗎?”
聽到降谷零叫她“小凜”,諸伏景光突然生出一種秘密被人窺探的感覺。這種被冒犯感,甚至讓他忽略了後半句話。
與小凜的相識,一直以來都是他一個人的秘密。
即使是自己的發小,他也從未告訴過。
然而,在他不敢叫出記憶中的名字的時候,他的發小居然已經在這樣稱呼她了嗎?
可是明明是他先認識她的。
更令他迷茫的是,真凜用力地點了點頭,回應了降谷零。
降谷零拉着她的手,将她往後帶了帶,以保護的姿态将她擋在身後。
他皺着眉,用嚴肅的、充滿敵意的目光看向諸伏景光:“小凜不是你可以随意對待的人。如果你不知道珍惜她,就請你離開她。”
諸伏景光:“……”
他很快回過神來,意識到這兩個人是在演戲。
且目前的狀況來看,應該和山本醫療的案子有關。
諸伏景光硬着頭皮配合他們:“小凜你聽我說!和你分手不是我的本意,都是有人從中作梗。”
說完,他的情緒再一次陷入低落中。
如今的他隻能在演戲的時候叫她“小凜”,平日裡卻隻能藏起隻有他記得的過往,以蘇格蘭的身份去與“蜂蜜酒”接觸。
真凜絲毫不知道諸伏景光内心所想,她對“蘇格蘭”的上道非常滿意。
“你的意思是,”她迫不及待地從降谷零身後探出頭來,目光中燃起一點希望,“那封信不是你寄給我的?”
“當然不是!”
“可是,可是……”
真凜猶豫地看了眼諸伏景光,想要往前走一步,可又頓住,偷偷擡頭看了眼降谷零的側臉。
這兩個人站在一起,光看臉和氣質,都能用“溫柔、陽光、帥氣”來形容。
在牛郎店裡編那段話時,她就存了這樣的心思,想到蘇格蘭既然參與了這次行動,總有一天能用上。
沒想到會這麼快。
看到她欲言又止,諸伏景光也豁出去了。
他憤怒地指着降谷零:“你不會真的喜歡上這個牛郎了吧?!”
真凜裝出一副說氣話的樣子:“牛郎又怎麼了!隻要他對我好就可以啊!”
“可他是牛郎啊,他會有很多客人。他對你,也不是真心的啊。”
她擠出兩滴眼淚:“你不也有未婚妻嗎?隐瞞了這些的你,對我又有幾分真心呢?”
諸伏景光噎了一下,震在原地啞口無言。
不是演技,勝似演戲。
眼看着她越演越起勁,降谷零頗有一種想要扶額的沖動。
這都什麼跟什麼,誰能想到,昔日摯友會站在牛郎店前,上演這種狗血劇情。
别說躲在車裡的山本惠子要憋不住了,就連他都有些忍不了了。
“原來你已經有未婚妻了嗎,前男友先生?”降谷零使出畢生所學的招式,陰陽怪氣道,“真可惜,你來晚了,小凜也已經有新歡了呢。”
諸伏景光慌亂地看向她:“小凜……”
那真摯的眼神,讓真凜都忍不住為之動容了。
她放開了降谷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