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基本确定了攻略蘇格蘭的方式,真凜并不急于這一時。
或者說,在目前蘇格蘭對她有某種“成見”的時候,冷一下他反而是更好的選擇。
眼下更讓她在意的,是明天和波本的第二次合作。
在目前對波本的觀察中,她還沒有找到非常合适的突破口。
比起蘇格蘭,波本的為人處世更加圓滑、謹慎,作為攻略對象,也要棘手得多。
在她對他的幾次試探中,他都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反而是在極短的時間内,根據當時的狀況做出了合适的行動。
之前琴酒提供給她的資料上,隻有波本的基本信息,如身高體重、身手敏捷、擅長搜集情報等等。
過去的身份尚且可以僞裝,波本此人攤開在明面上的信息,定然是天衣無縫的。
既然波本已經獲得了代号,說明他的這些基本信息已經通過了組織的審核。
這份資料于她、于琴酒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
否則,琴酒也不會讓她去用“勾引”的方式試探了。
她要看到的,從來不是這些表面的東西。她要去觸碰更深層、更隐蔽,藏于所有表象之下的真實——
“人心”。
而利用她的自身優勢,制造暧昧、引導情感,讓對方在一段刻意營造的類戀愛情緒中放松警惕,無疑是最能有效接近“人心”的秘訣。
之所以是“類戀愛”,是因為能達到這種效果的情緒範圍十分廣泛。
并不一定是真正的愛情。
一時難以自拔的戀慕、對其他同性的妒忌或敵意、占有欲作祟、雄性本能的征服欲、自诩為救世主的同情與救濟,都可以成為她的引導方向。
攻略蘇格蘭的計劃即是戀慕與同性競争的結合,但對于波本,她還沒有找到方向。
若是以往的攻略目标,她可以從目标周圍的人開始側面接觸。
然而由于波本的任務性質多為探查情報、獲取秘密信息等,他長期獨來獨往,很少與其他人合作,在組織裡也沒有走的特别近、關系相對較好的人,這使得她少了一個了解目标的途徑,隻能單從波本自身的行為來分析。
真凜開始回想波本每一個舉動中的細節。
她僞裝成被伏特加追殺時,波本雖表現出了适當的“關心”,但完全可以用他當時扮演的男公關形象來解釋。這并不是她關注的重點。
接下來,波本沒有馬上與伏特加“相認”,也符合他獨來獨往、做事謹慎的性格。
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前,他選擇順應她給出的劇情,暗自進行觀察,必然有着極深的城府。
比起被動的等待事情發生,他更傾向于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在伏特加即将看過來時,他主動帶着她倒向了沙發。
面對這樣的目标,她想要掌握兩人相處的節奏,顯然是不太容易的。
更好的方式,是她将自己至于被動的地位,讓波本來主動推動兩人的關系。
而在這期間,她故意進行了肢體接觸。
人在陌生人靠近時,會感覺到不适。當對方突破親密距後,更是會産生一種被入侵感。
在大腦做出反應前,身體就會下意識行動。
拿意面餐盤時,她曾借機觸碰蘇格蘭的指尖,他立即就像被燙到一般縮回了手。
那一瞬間的躲避,讓她做出了判斷——利用肢體接觸将蘇格蘭逼到局促、狼狽的境地,更有助于她達成引導戀愛情緒的目的。
被琴酒拉到身邊坐下時,她察覺到琴酒刻意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這顯然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
無關他對她是否存在感情,一旦他們之間産生了某種“類戀愛”的關聯,出于男人的本能,他都會将她劃入自己的範圍下,在潛意識裡将她當成自己的所有物。這也是琴酒做出類似宣誓主權的舉動的原因。
但顯然,就算琴酒與她手臂相觸,刻意保持着極為親密的距離,她還是感覺到了他手臂肌肉的僵硬,和下意識緊繃的下颚線。
他不習慣與他人之間過近的距離,甚至是厭惡。
可波本與他們都不同。
在她前後幾次嘗試進行極為親密的接觸時,波本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躲避的行為。
就連下意識的抗拒都不曾有過。
僅有的她所希望的反應,也隻是在她故意拽他、他差點壓到她身上時,那一瞬間的僵硬。且隻用了非常短的時間,他就恢複了原本的狀态。
甚至于,他主動撫摸她的頭發、假裝親吻她的臉頰,在之後的第一次合作中,他輕拍她的後背、替她抹去了眼淚,假意與蘇格蘭對峙時,也主動牽了她的手。
這樣的人要麼有非常豐富的男女經驗,要麼對自己言行的掌控程度達到了可怕的地步。
結合波本的性格,他恐怕是後者。
而肢體接觸,是促進戀愛關系的捷徑,或者說必經之路。他很難因為肢體接觸而對一個人心動,也就大大增加了她的攻略難度。
沒有頭緒。
很少在攻略初期就遇到這樣的瓶頸,真凜覺得有些煩躁。
她拿出手機,從通訊錄中找到琴酒的聯系方式。
備注是在酒吧的時候臨時改的,首字母都沒有大寫。
她點進對話框,編輯信息發了出去。
Rin:我想知道波本的戀愛經曆。
出乎意料,琴酒幾乎是秒回。
gin:?
真凜被這一個問号搞得惱火,打字的速度都驟然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