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也不沈芝玉?
要是她本人知道,估計連暗自得意的情緒,大概也不會有,畢竟幾乎快要和呼吸一樣自然,融為一體的假面已經分不出真假。
什麼都不自由,什麼都好像被禁锢在方寸之地,除了頭腦,沒有任何地方能夠放松。
做到這種程度,已經連疲憊都不會有了。
沈芝玉将前輩安全送到家中,和她家人禮貌的打過招呼,甚至還記得預防宿醉的難受,為前輩調整了排班,換成自己。
踩在地面上回望,室内燈光扯開櫻花的枝桠,悠悠的散着暖黃,呼吸間是略帶寒意的空氣,卻足夠讓人清醒。
原來…已經到春天了麼…
即使依然是春寒料峭,那盞燈也足夠迷人,近乎白的櫻花,燙在夜裡。
有時候,隻是有時候,會有點柔軟的情緒産生,隻是過于短暫,轉瞬即逝。
因為說到底,沈芝玉一直明白,她隻能獨自走在潮濕的夜裡。
穿上大衣外套,走在靜谧的,獨自一人的春夜,裙擺随着走動擦過側面短靴的皮料,幾乎聽不見聲音。
金善盱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再次見到沈芝玉的,隻是有點悶出來透口氣。
好吧,是想要抽煙而已。
有點幼稚的玩着踩影子的遊戲,腳步輕巧的像隻鳥雀。
幾乎全黑的搭配在街頭算的上常見,可偏偏她有一種天然的清冷感,說是水晶燈下璀璨的珠寶也不為過。
哇…長大了…更漂亮了…
說一見鐘情或者刻骨銘心實在太過誇張,而且這個詞一看就和金善盱不搭,他隻是極其偶爾的會想起來而已。
就像…那種不小心被磕碰到的淤青,自己也根本不清楚什麼時候出現的,隻是忽然感知到疼痛那種程度。
上節目時為了耍帥把交通費扔出去了,導緻連公交車也坐不了,份量也被其他選手連累到幾乎沒有,想起來都想罵人。
這件事他也說過,公開提及,在粉絲群裡不是什麼秘密。
可是他說的并不是全部,習慣性的候車上車,到了投币的時候才想起來沒錢了。
那時候不管是臉皮還是自尊心,都沒到現在的程度,多少還是會覺得窘迫,覺得丢臉。
沈芝玉常常和他坐同一班車,不是沒注意過,畢竟很漂亮,也不隻是他注意過,會關注她也算不上稀奇。
那時候她為他支付了交通費,什麼也沒說,隻是朝他勾唇輕笑,眉眼溫柔。
她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外貌的攻擊性,笑起來的時候初戀感超強,搞的好像他是她男朋友一樣,讓人止不住的心動。
除此以外的交際,沒有了。
他們本來也就是一點相交的直線,沒有其他的可能,就連名字也不清楚。
要打擾她的生活麼?
口腔裡的香煙被吐出,隻是經過鼻腔,帶點涼涼的薄荷味道,金善盱把煙熄滅,還是算了吧…
她看起來就是那種特别美好的人,和我扯上關系,估計會變得很糟心。我又不是那種,會給别人幸福的人。
“嗯…你好,請問哪位?”
她單手拿出手機,甚至都沒看清楚是誰,一個不錯神就踩到了井蓋裡,試着用力拔了拔,細鞋跟卻陷的更深。
多少有點麻煩了,沈芝玉垂下眼眸,纖長睫毛布下陰影,更顯得眉眼秀麗。
一連串的攻擊辱罵從那邊傳來,大概情緒過于激動,甚至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導緻劇烈咳嗽。
哦…大概又是然峻的粉絲,沈芝玉毫不意外,自他出道,開始大熱之後,總是伴随着這種東西,她已經可以相當熟練的處理這種情況了。
“你要不要喝口水,稍微緩緩,慢慢說,不要着急。”
語氣不疾不徐,如同一潭清泉緩緩流入人心裡,好像沒聽到對方罵的有多難聽一樣,沈芝玉甚至還有閑心繼續嘗試拔出鞋跟。
“你…歐尼你…”
猝不及防的關心讓對方變得柔和了下來,也總算是用上了敬語。
“和然峻oppa分手的話,我就原諒你們了,我們花錢又不是為了給他付約會資金。”
沈芝玉頓了一下,回答:“我們已經分手了。”
看來不是同一位,不然也不會不清楚那封郵件導緻的結果,應該說,那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好突然,為什麼啊?歐尼和oppa不是談了很久嗎?”
理由?總之不能說是玧真吧?
雖然在跟的緊的私生當中算不上什麼秘密,但是這位小女孩顯然不太清楚,她也就不會多費唇舌,去解釋什麼。
畢竟,沈芝玉可沒有拉人下水的興趣愛好,避而不談,轉而問對方。
“那你呢?今天做了什麼?心情怎麼樣?”
年輕女孩的煩惱會是什麼呢?
大概逃脫不了課業壓力,同學關系,感情或者家人,大同小異,并不是說這些不重要,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無關輕重。
隻是在度過了那段時光的成年人看來,好像不是那麼值得憂心。
沈芝玉駕輕就熟的安慰着對方,認真聽着對方的傾訴,時不時的表示理解與贊同,其實這也并不代表她能夠與對方共情,在撫慰情緒這方面,她有一套差不多的公式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