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安室感興趣，那我就正式介紹一下吧，這位來自FBI的——杜蘭特先生。我還查過他的資料，在學校裡是優等生，真不錯啊，我喜歡優等生。

杜蘭特先生是我從南美洲帶回來的，費了我很多功夫，讓安室和這位FBI認識，也同樣很累。

至于我，我是羅貝塔阿姨，平時可以叫我阿文刻斯，以後多多指教喽。阿，你們這些人，以後還是少遇見我為好。”

安室透強迫自己把視線落到自稱阿文刻斯的人身上，怪不得要寫報告，比起試探，這更像個惡作劇。

隐藏在安室透皮囊下的公安降谷零呼吸着鼻腔裡的血氣。

這便是他可能會有的結局了。

阿文刻斯站起來了，他走到安室透面前。男人隻到安室透的眉毛，這個身高差讓他想到誰，阿文刻斯很不高興。

安室透盡量掩飾波瀾起伏的心情，但是這個距離，怎麼能不被發現，羅貝塔阿姨帶着他的壓迫感直接覆蓋住他，安室透幹澀的開口：“……我知道了阿文刻斯大人——”

兩人對視，安室透見到了這雙眼睛裡的狠戾，他一驚，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阿文刻斯一腳把他踹了出去，一路帶倒身後的桌子椅子被牆壁截停。

阿文刻斯正好踹在他的胃袋上，差點讓他吐出來，安室透立即調整姿勢撐着翻倒的桌子站起身。

為什麼？

他擡頭試圖望到那雙群青的眼睛，離近了才發現，他眼睛裡的紅色是血液的反光。

吊在鎖鍊上的灰雁倒是還有心情調笑阿文刻斯，他虛弱道：“……都說過了，嫌棄别人的身高、可以自己去買雙增高鞋嘛，動手動腳的，吓到新人怎麼辦？”

心情剛舒暢的阿文刻斯聞言冷哼一聲，“有本事你去買啊。”

安室透一挑眉毛，沒想到他們竟然是這種相處模式。

灰雁微不可查地搖搖頭，道：“……哎呀，我可沒有那個機會了。”

金發碧眼的狼狽男人似乎有很多想說的話，不過他最終還是歎息一聲，“阿文啊……”

灰雁立刻調整心态，調侃阿文刻斯道：“快點開始吧，給這位……波本？給他點屬于阿文刻斯的震撼……”

說罷，他溫和地掃視阿文刻斯，最後看向他的眼睛——就像情人擁抱了自己的愛人，随後靠在懷裡的人肩膀上安眠。

安室透靜默地看着灰雁無力地閉上眼睛。

………………

他從那間血腥的房間出來時，已經下午兩點半。

叫小黑的少年，出來的路上他叽叽喳喳的和安室講他其實已經21歲了。

小黑把安室帶到地下三層的餐廳後就走了，還給了他自從他上車就被收走的書包。

安室透帶上書包裡的鴨舌帽，用電腦屏遮住自己的臉和手，坐在餐廳昏暗的角落裡，

他藏在一片陰影裡回想刻畫阿文刻斯的人格特征。

為什麼阿文刻斯沒有下死手？

他們似乎關系匪淺？

一片黑暗裡，安室透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天氣預報的彈窗說今日3到9度，中雨。

喔，在下雨啊，他以為那唰唰的聲音，是灰雁的鮮血依舊流淌而出。